二月十七日-《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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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你。”她坐在她的摇椅上晃了起来,就和上次在仙踪林里一样。一前一后,她的脸离我一近一远,从清晰到模糊,再从模糊到清晰,甚至连她的那股天生的香味,也随着她的摇动而一浓一淡。我的眼皮再次被她控制,我的视线从明亮到昏暗,再从昏暗到明亮,在明亮和昏暗的中间,是她的眼睛。

    但我的意志是清晰的。

    是时候了,我必须要说出口,这两个字在我心里酝酿了许久,终于,两眼无神的我对rose轻轻地说:“香香,香香,香香。”

    rose的眼睛明亮了些,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别的东西,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了她的回答:“听——”

    我半梦半醒地回答:“听什么?”

    “嘘,又来了,听——”

    “我只听到你的声音。”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我的视线有些糊涂,但我的耳朵还完全正常。

    “嗯,现在没有了,那个人过去了。”

    “哪个人?谁过去了?”

    “你刚才真的没听见吗?是拖鞋的声音,快听——嗒——嗒——嗒,从泥地里走过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的,这么清楚的声音你怎么没听到?”

    天哪,这几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在我的记忆深处锁了许多年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没错,那是香香说过的话,那天晚上,在池塘边上,芦苇荡里,在她死的前一夜。

    怎么从rose的嘴里说出来了?

    她继续说:“今天下午我听这里的乡下人说,许多年前,这块池塘淹死过一个来插队落户的女知青,他们说,从此每天晚上,这里的水边都会有拖鞋的声音响起,因为那个女知青是穿着拖鞋淹死的。”

    怎么回事,难道时光真的倒流了?难道这里不是rose的家,而是在18岁时的苏北芦苇荡中的一个夜晚。

    她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低缓:“乡下人说,一般人是听不到的,而如果有人听到,那么这个人很快就会死的。”

    我静静地听着,我的眼皮一闭一合,但我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听错。我快疯了。我知道,还有一句话——

    “呵呵,我才不会信呢,我是骗你的,不过我真的听到了那种拖鞋的声音。”rose把这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然后,她停止了摇晃。

    我的眼皮恢复了正常,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没错,她是香香。她就是香香。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香味,她说的话,每一样,她都是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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