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调戏张思远-《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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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犯了什么错误,贬得这么远?”思远追问到。

    “他亲家犯了事,有人告他亲家,他知道了,就给亲家通风报信,所以被皇帝知道,贬了,在乌鲁木齐呆了几年。”我说到。

    思远不说话了,这估计摧毁了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英雄文人的良好形象。高妍却对另外的事感兴趣:“他都在新疆编了些什么故事?”

    “很多了,这样大的文人,写些荒诞不经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看!我先讲一个,你们听听。”小池说到:“他记载在这本书里的一个传说,有名有姓的。一个在新疆领兵的提督,叫俞金鳌的,有一天晚上在戈壁滩上行走,远远看见一物,似人非人的高度差不多有一丈长,向他追来,这提督还是有功夫的,于是弯弓射箭,那东西倒了,又站了起来,再射一箭,那东西终于倒地不起了。提督走近一看,原来是只蝎子,这么大,还能直立行走,奇怪不奇怪?”

    “也不一定啊,万一真是有呢?”高妍不服。

    这下思远算是理智了一回:“要真有这物种,生物学家早就发现了,况且,如果有伤人案件,也应当传遍全国了,这个东西信不得,当然不一定是提督瞎说,也许他只是个幻觉。”

    “纪晓岚写得跟真的是的,是不是爱编?”小池问到。

    “孤证不立”我说到:“提督一人证言不可信,但你只举一个故事,也不能说明问题。”

    “对呀,还有没有?”妍子问到。

    “好,反正在新疆,我就只讲他记录的新疆故事。乌鲁木齐西边,有一个地方叫昌吉,发生过一次叛乱,官兵平息叛乱后,在乌鲁木齐西边树林将所俘获的叛乱人员杀了,那是八月份发生的事。后来,树林中就产生了数团黑气,神出鬼没的,纪晓岚作为负责官员,有人报告他这个情况,他认为这是叛军鬼魂作怪,这属于阴邪之气,遇到阳刚火气就败了,于是找一些官兵,晚上埋伏树林,看见黑影过来,就用火药枪打它,黑气当时就散了,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小池讲完,妍子说到:“我怎么觉得有点迷信的味道?”

    “从纪大学士当时的科学素养来说,他这样迷信,也许是真的。”我说到。

    “我看,其实纪大学士也许内心中真的相信有鬼神,我再讲一个故事,你们听听看。还是有关昌吉叛乱这个事。说的是有一个家奴,叫巴拉。跟随长官打仗时非常勇敢,有一次被箭射中,箭从左脸射进、从右耳朵穿出,他受重伤后,仍然奋力一刀砍死一个敌兵,然后两个人都死了。后来主人有一次梦中,巴拉来拜见他,衣服整齐像个当官的样子,主人在梦中忘记巴拉已死,就问他:你现在在哪里,要到哪里去呢?巴拉说,我有公事出差,路过这里,想念主人了,所以来拜见你。主人问到:看样子你现在当官了,怎么当的官呢?巴拉回答到,凡是忠孝节义的人,上帝都会赏赐,我现在是博克达山神部将。”

    “什么?博克达山?就是天山那个博克达峰,最难攀登的那个?”思远问到。

    小池回答:“对,应该是那个山峰。主人又问:你要到哪里去?巴拉说:到昌吉去。主人问:到那里去干什么?巴拉说:上级有规定,不能说。这时主人突然醒了,发现是做梦,但梦里巴拉的话言犹在耳。这是六月间的事,到了八月十六,昌吉发生了叛乱,主人这才明白,鬼神早就知道了,但天机不可泄露。”

    “这也太吓人了,这个纪大学士,尽爱讲些鬼神的东西,不靠谱。”妍子感叹到。

    “他也有不讲鬼神,专讲怪事的段子,听不听?”小池勾引到。

    “快说,不要吞吞吐吐!”妍子催促到。

    “乌鲁木齐有个关帝庙,有马,这是商人买来施舍给关帝庙的,因为关羽应该是有马的,图个讲究。这匹马平时就在附近山林中吃草,不回来的。但只要是初一、十五,人们祭祀关帝时,它总是早早来到庙门前,在规定位置站好,整天不挪动一步,像个雕塑似的。”

    “这也是个戏精吧?”妍子笑到。

    “人们的祭祀活动一完毕,它又跑了,不知到哪里去了。纪大学士说,他刚开始怀疑是道士搞的鬼,故意搞得神秘,用来增加这个关帝庙的香火。但有一年二月初一,那天是祭祀的日子,纪大学士来得最早,没一个人,他刚到关帝庙,就看见那匹马踏着雪,缓缓而来,白雪满地,周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脚印,可见不是道士或其他人故意所为。那马在他面前,又自己走到它原来的固定位置,站成一个雕塑。奇怪不奇怪?”

    小池一讲完,我就说到:“也许是纪大学士故意这样写的,想神化关羽,借机推销所谓忠义吧。”

    “也许,他是真信呢?”小池说到:“他这样的故事编得还少吗?庄哥,那本书你可是看过的哟”。

    “估计吧,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我感叹到:“人生如戏也是这个道理。”

    “人们也不相信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东西。”小池接着说到:“这种相信的选择性阻碍了对真相的认识,纪大学士饱学经年,也难以逃脱这个倾向,难道我们就逃脱了吗?我问你,庄哥,当你喜欢一个人时,是不是觉得她什么都美,当你不喜欢她时,是不是觉得她什么都不好?不用回答我,自己想想,这种极端判断,是不是感情用事?既然感情才是判断的决定因素,那么人生就有作戏的可能了,有的人还越做越起劲,自己骗自己,甚至于,还给它赋予某种高尚的意义。”

    小池明显有些激动,我不知道因何而起。我得安慰她:“你说的是人格中的一种,叫拟剧人格。其实还有游戏人生的、还有赌博人生的,人格类型很多,不一定都得当戏精。虽然装睡的人叫不醒,但他自己肯定知道自己醒着。”

    “那是什么”高妍一声高叫。

    “应该是乌鲁木齐了,按地图上看,我们应该快到了。”张思远说到。

    “我不是说的城市,你们看远处,白云之上,金光灿烂的,那是什么?”高妍一边兴奋地说一边用手指示方向。

    我仔细一看,明白了:“那是天山,你看到的金色是雪峰的山顶。”

    “雪应该是白的吧,怎么金光灿烂的?”

    “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叫做日照金山,金色的夕阳照耀在雪白的山顶,反射的阳光金光灿烂,妍子,这可是吉祥的象征,你看到了,好运气!”

    “我们都看到了,我们都有好运气!”小池的语气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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