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大复仇(5K)-《骑砍三国之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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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政陷入长考时,堂内众人皆是一言不发,一时间静至落针可闻。

    良久。

    王政终于抬起了头,虎目在三人身上巡回了会,最终落在了王融的身上:“可是礼奉公当面?”

    他笑吟吟地问道。

    “琅琊王融,拜见天公将军。”

    一听正主发声,王融本能反应一般的微微躬身。

    对面的少年看似言笑晏晏,可那投射而来的冷冽目光却依旧王融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那竟是比常人的嗔目厉色更让他悚然而惊的威严。

    不怒自威。

    这本是王融平日里给他人的感觉,而今日,自从父亲去世后,王融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了。

    “君是长者,亦非我的兵卒,下臣,用不着这般多礼。”王政伸手虚扶道:

    “王公的大名,政亦是久仰了,请上坐。”

    “多谢天公将军。”王融依言起身,有些拘谨地看了眼王政,虽是心中忐忑,思忖一番,还是直接问道:“不知将军召吾等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嘛,倒也谈不上。”王政瞥了眼王融,笑道:“王公这般干脆,倒是正合我意。”

    他亦不想继续在琅琊浪费时间,便也开门见山:“当今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公以为否?”

    一听这等开场白,王融心中就是一个咯噔,不过对方所言也是事实,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王政续道:“故此,策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

    “有赖将卒奋勇,黄天眷顾,今已得琅琊、彭城十数城,拥半州之境,却方知智术浅短,乏安邦治名之术!”

    “闻听王氏多有贤才,王公更为当代名士,海内共举,政不胜仰慕,惟求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

    听到这半文半白的话,王融却是面露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一旁的王典,王祥亦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三人来时对王政的盘算猜想过不少,这既是意料之一,亦是他们最无法接受的要求。

    一时间,室内一片静默。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从见到颜亮出来时,王融先是一喜,旋即一忧,其实已有了心理准备。

    喜者,便是王融知道这位天公将军看来并没有因被刺而失去理智,这便算是幸事。

    忧者,实在是因为不管如何,对方是在琅琊遇到这等事情,若要问罪问责,无论是颜氏,王氏,乃至所有琅琊人,都逃不过一劫。

    破家灭门之祸虽可能避免,破财消灾却是避无可避了。

    王融甚至想清楚了,王政若要借题发挥,自家也无须争辩,省的惹恼对方,毕竟再是巧舌如簧,也抵不过刀剑锋锐。

    财物,女子....不管是如何大的数目,王融也就认了。

    可让他王家子弟,甚至他本人,仕其麾下,认其为主,这...

    王融实在是不愿啊。

    开玩笑,汉廷的几次任命他都婉拒了啊,怎可能愿意加入黄巾贼啊?

    半晌,王融终于开口了。

    他甚至都不曾抬头正视王政:“多谢将军青眼,只是某本是胸无大志之人,唯愿老于林泉之下,还望将军成全。”

    “哦?”

    听到这话,王政毫不意外,也不立刻发作,又问:“那王家的其他贤才呢?”

    看了眼王典和王祥,脸上露出嘲讽似的笑容:“是不是又要说皆是年幼无知,德薄无能之辈啊?”

    这般尖锐的语锋让王融心颤了一下。

    他此刻才突然想起来了,方才吴胜似乎曾说过,颜亮那边已是和这竖子谈妥了?

    那这些话,是否之前亦被颜亮说过?

    而最终的结果,似乎是颜氏已经从了这竖子?

    “将军以为如何。”摸不透王政用意,王融斟酌着言辞应道:“那便是如何了。”

    “王老爷,我提醒你一下。”这时,一旁的吴胜插嘴道:“那大胆妄为,想要谋害将军的罪徒颜伏,今早已然招供了!”

    “其人供词今已面陈天公将军案前,将军和我皆知此事并非颜家授意所为。”

    “作乱者,另有其人!”吴胜冷笑道:“不过颜家老爷与我家将军攀谈之下,大为心折,倒是已答应奉将军为主,从今日起,琅琊颜家成年男子,无论直系旁系,皆已是出仕天军了。”

    这一番旁敲侧击的话,别说王融,王典这等人精,便是未及冠的王祥稍一思忖,也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好贼子!

    这意思是我等不愿出仕,你们就要借故把罪名按在我王氏的头上?

    一惊之后便是一怒,少年按捺不住,脸皮胀红地喊道:

    “天公将军这是将吾家当做里克,欲做晋惠公乎?”

    “若是欲加罪于吾王氏,其无辞乎?“

    (《左传.僖公十年》载:十年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

    吴胜自然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可那语气代表的不敬却是立刻便听出来了,怪眼一翻,便要发作,却被王政摆手拦住。

    王政一言不发的盯视着王祥,直到对方在无形的威压下开始不断冒出冷汗,忽然轻轻一笑:

    “既知是欲加之罪,王公子本该庆幸才是。”

    说着,不再看目露茫然的少年,侧头顾盼王融:“王公以为呢?”

    王融微微拧眉。

    他执掌王氏十数载,自然不会像王祥这等小子般感情用事,立刻便明白了王政话里的意思,甚至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

    所谓君王一怒,血流漂杵。

    而在这乱世之中,任何一方拥兵自重的诸侯,若要伏尸百万,当真是全凭喜恶,一念之间。

    而对他们这些世家而言,最怕的便是“不教而诛”,是那些全然不讲道理,规矩,却又具有雷霆一击,将他们整个家族化为齑粉的暴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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