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请你住汽车旅店-《跳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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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回沈阳,敢不跟我走。”吴师抓着她的手,那几根手指就蛮横的穿插在蔡晓晓的手指间。不容她逃脱。蔡晓晓左看右看,生怕被认识的人看到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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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住进了旅店,在汽车旅馆旁边有一家门脸虽不大,里面设施却很齐全的一家私人旅店。
两个人一边接吻一边搂着走进卫生间。“我先冲。”在试了下水是热的以后,蔡晓晓推了一把吴师,把他关在门外。她看到吴师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早晨蔡晓晓冲了个澡。她有个习惯,每天早晨必须在出门前冲个澡,这是在沈阳养成的习惯,到北京以后改了不少。每天上班路程太远,早晨又想多赖会床。她想要是给她一个选择,她宁肯天天搂着床上的枕头不下来。可一旦下了床,她就总会把自己收拾得非常整治。这让池艳艳无比佩服。
池艳艳的头发似乎总是蓬着的,在脑后胡乱扎一下,好象刚在床上腻够了才爬起来,先前那股沉迷的劲似乎还没过去。那头发也懒的梳理,好象她试图让这种感受一直存在着,如果梳顺了就找不到先前的感觉了一样。每一次就把这样慵懒的情绪直接地带到了蔡晓晓眼前。蔡晓晓就总会笑话她。
水有些热,比上次在十渡热的多。她就仰起头,一任莲篷冲压她的面部。庆幸自己的清醒,其实她差一点点就把吴师带回家去了。她觉得两个人毕竟心灵和身体如此之近,人都交给他了,还怕他什么呢?有什么能比把一个人交给对方更重要?
除了人以外,其它的东西全都是身外之物。可一想到电视和网络上讲到的案件,就让她凭添了些许害怕。又觉得吴师不会,他应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男人。他信佛。讲究因果报应。
她单纯的相信吴师是个好人,就算他坏,他也是一个只会劫色的色狼。想到这,她在心底冷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色狼呢,只不过自己是一个女色狼而已。
这年头,男人色,女人何其不色?她想,她和他其实一样。就象吴师第一次离开北京,两个人走在东四十条的街道上,他对她说的话,他说他会回来的。她说想不到两天发生这么多事。他说既然现在什么都发生了,就认命吧。
她还没有完全认命,在把他考证完以后她才会把他领到家里去。她这样想着,就在头上裹了毛巾披上浴巾走出浴室。吴师走过来在她唇上轻轻轻印了一下也走进浴室。
进浴室之前,他说你的头发这么湿,这里肯定没有吹风机,一会我带你找个发廊吹吹干吧。头发湿了睡觉不好。蔡晓晓说不用的,一会用干毛巾多擦几下就好了。心下却感动这男人的细心。
这细心了不得,一下子就拨开了尘封的往事。在她和田国明最后的日子里。两个人走过了爱情,却无法进入婚姻,就在爱情和婚姻之间徘徊着,几年过去,情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浓度。但是田国明在某次求欢之前,在蔡晓晓洗完澡疲倦的躺在那以后,极耐心的给她吹着湿漉漉的长发。
那次蔡晓晓刚刚月经过去,每天早早去上班,晚上回到家都七点多钟,总觉得很累。洗了澡懒的吹干,就躺在床边,把头发垂到床下,偶尔用毛巾擦下滴落的水珠。
田国明很细心的用吹风给她吹干,这让当时的蔡晓晓无限惊诧,要知道他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向她示爱了。心下一感动,晚上就很出色了一回。
但是她后来才明白,他们自从因为那个80后吵过以后,其实田国明的心就已经走远了,肉体是无法绑住对方的。男人的性和爱绝对可以分开。他不爱你了竟然还可以和你上床。后来蔡晓晓才知道这个时候田国明已经不爱他了。而她等田国明和她结婚,等了很久。甚至原谅他和小三的出轨。
当时田国明的举动,让她天真的以为那个80后离开了他。她希望是这样。她一直相信那个小女人那个破小三肯定早早就植入了他们的生活。其实,她希望他只是和80后相识而已。
她珍惜他们多年的感情,她希望他只是一时迷路。那些天她极不平静。可现在她平静多了。平静多了的蔡晓晓仍然觉得自己不大正常,在和现任男友约会的时候还会想到前任男友。现在这个算男友吗?她怀疑地想着这一切。
吴师冲完澡裸着走出来。蔡晓晓的眼神偏离了方向,似乎不敢看这么赤裸的男人。而她的内心里觉得自己早已把男人看透。即使看透,她仍然渴望男人有力的拥抱和撕扯。她喜欢两人象两只小兽一样在一起相互撕咬。无论是床上地板上还是卫生间的马桶盖上。
“结婚很重要吗?”蔡晓晓的头发滴着水。为自己曾经频繁的和田国明讨论这个问题而疑惑起来。可自己原来是那么想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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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晓晓把吴师的后背掐的生疼生疼的,中途吴师大叫着差不多要停下来。蔡晓晓便改了方式,不再掐他,改用嘴唇把吴师的脖子上印了很多红印。这一点,她都不用仔细去想,她喜欢把和自己做爱的男人盖上红章。表示对方只归自己所有,就差在对方的脖子上雕刻了她的姓名了。
如果真能这样,和她有了瓜葛的男人,凡走在街上脖子上都写着此人只能归属蔡晓晓所有,岂不是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遇到什么小三小四的了?那可真不错,她想到这,就很温柔的亲吻着吴师。
待欲望消退,蔡晓晓轻轻的吻着眼前的大男人,那亲吻里面有一种感激和安慰对方的成份。毕竟人家是付出了体力,而她看上去似乎只在享受。她绵软的依偎着吴师,吴师疲倦的躺在她的身边,象一个乖巧的孩子。他告诉她要歇一会儿,只歇一小会儿,还着重说一小会儿就好。蔡晓晓继续吻他,他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弱如游丝,没了一点力量。
蔡晓晓知道男人累了,不再吻他。枕着他的胳膊回味,一时半会是睡不着的。他听到吴师发出轻微的酣声,就抽出他的胳膊,准备躺在自己的枕上,吴师一下子醒过来。下意识的搂紧她,胡乱的在她脸上亲了几下:“坐火车太累了。不然能再来一次。睡吧,明早的啊,乖。要不就让我睡一会儿,你一会喊我也行。记得一会喊我。”然后没了声息。
他睡了。她却睡不着。男人和女人永远这样。做爱让男人累到沉睡,做爱却让女人无比精神。
忽然门外嘈杂一片,有人拼命砸门,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喊叫声。蔡晓晓的意识完全乱了。是公安局来查房?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完全吓呆了。
他和田国明从来没住过店。更别说和其它男人了,在她的字典里,目前为止还只有这两个男人。她就那样坐了起来,裸着上身都毫无知觉。尽管和吴师有了这么密切的性接触,可在他面前,她总还是害羞着的,毕竟是女人吧。现在被外面一闹腾,她竟然忘记自己没有穿衣服,整个就暴露在吴师眼前。灯是亮的。两人做爱的时候是关了灯的。吴师听到吵闹就顺手开了日光灯。
“着火了,快起来。”外面喊的似乎真切了些。
蔡晓晓终于听明白了,是旅店着火了。两个人赶紧跳起来找衣服穿。
拉开门的时候,走廊已经很呛人了。吴师又关了门返回房间,抓起床上的床单,冲进卫生间,拧开水笼头,把床单泡在水盆里,然后拎出来,紧紧抓着蔡晓晓的手再次拉开门,回头的一刻看到双肩包,又奔到床头把双肩包背在肩头。再次紧紧抓过蔡晓晓的手拉开门,抓的很紧,生怕一不留神弄丢了对方。
走廊乱成一团,大家都在忙着找出口。凭记忆,吴师往楼梯口跑。而一楼的楼梯口已被火舌占领。吴师的眼里火一样的燃烧着,看看娇小的蔡晓晓,在考虑怎么冲出去。这是二楼,只要冲过那道火舌,他们就得救了。
可人毕竟是肉身,沾到火以后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象。
“大家别急,别硬冲,119马上就到,已经在路上。”有男人大声喊。
一声惨叫,有人大声尖叫说有人跳楼了。
“狗男狗女,我让你们住店,我让你们做见不得人的事。我让你当小三,我让你穿破鞋。我烧死你们,我把你们全都烧死。哈哈。”一个女人的声音,显然是从一楼发出的。
蔡晓晓和吴师不寒而栗。蔡晓晓感到吴师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蔡晓晓紧紧的靠着吴师,伸出右胳膊环住吴师的腰,她想给他些力量。她觉得自己虽然也害怕,可在吴师面前,她俨然又增添了一种母性的东西,这物质不可遏制地散发出来。而吴师的手里抓着那个床单,在泡床单的同时,他把两个枕巾也弄湿了,两个人手一人一条,捂着口鼻。
“我们不能硬冲下去,可不下去又没有希望。晓晓,我用这床单把你包裹好,你冲下去。你冲出去就得救了。”
“我不,我一个人怕。”蔡晓晓打着冷战。那湿床单往地上淌着水。有人试图用灭火器灭火,不知是使用不当还是产品不合格,什么也喷不出来。只有用盆接水往火上浇,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烧死你们。烧死你们。”女人的尖叫声。
直到消防车呼啸而来,这场不是太大的人为纵火案才算结束。第二天见报新闻报道说大火中除死了一男子以外,再无人员伤亡。涉嫌纵火女子已被拘留。她恰是那个从五楼跳下来的男人的妻子。除五楼和一楼火势非常大之外。其它楼层皆没有火源。
据说纵火犯在五楼其丈夫和一女子居住的门前倒了很多汽油,包括门上也喷了汽油,燃放以后,又跑到一楼洒了很多汽油,预备自己在一楼和大火燃在一起。
旅店一派狼藉。两人办了退房手续。走过六合桥,已经走过自己所居住的小区,再不知道往哪里走。蔡晓晓的心里恐慌着,在这静夜里,除了路灯,基本看不到万家灯火,她忽然就想,掉头往回走,走进那个小区,燃亮自己家的灯。
可行吗?她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冷了吧?把我的衣服穿上吧。”吴师从双肩包里翻出他的t恤,套在蔡晓晓的身上。又搂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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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能再这样走在外面了。夜里的寒气和潮气让蔡晓晓决定回家。
吴师从此知道了蔡晓晓的住处。跳楼男人让蔡晓晓觉得人活的其实就是一个人,其它都是身外之外,于她来说很多东西可有可无。象刚开始和田国明来北京的时候,还不是住在平房里的。四处漏风,又何曾有过怨言。
一想到这些,蔡晓晓就会觉得自己有非常多的辛酸无处可诉。
回了家的蔡晓晓和吴师自是安定团结,两个人吃饱了就去缱绻,所谓的饱暖思淫欲。就算一大早饿着肚子,也要操练一番。吴师说,两个人一大早就做爱,一天都会有好心情。有电话他也不接,说是超市催货,接了也漫游,没什么意义。等回去再给他们配货。
蔡晓晓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们那么胶着过。现在也在胶着。
自从旅店着火事件以后,似乎就把他们给绑定了。两个人也算是经历过一小场风雨,彼此更近了一步,尤其还同时聆听了别人家的隐私——他们都在担心那个纵火女子会不会由此落下心理疾病。至于那个跳楼男子,让吴师叹息:“小三是不该找,毁在小三身上真不值得。”
“他是活该,要不是门口火势太大,他旦凡能逃出来,也不至于摔死。我看报纸了,说他并不是跳楼,是顺着管道往下滑,其实是想独自逃生,充其量属于不慎坠楼。怎么样,关键时刻扔下小三不管了吧。不过也好,他要是顾着小三让小三也和他顺管子下去,都没跑儿了。”蔡晓晓往眼角贴眼贴。
电话骤然响起。接通以后让蔡晓晓蹭的坐起来:“什么?你到楼下了?你可真行,来之前也不电话告诉我。是,你是提过,我哪知道你现在就来了。对,还是老地方,我没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小区门口了?对,1号楼3307。在家。上来吧。”
摞下电话,蔡晓晓故作紧张的看着吴师。
“看我干嘛?来客人了?不方便?那,那我怎么办?你把我藏柜子里吧。”
“没事,我还就让你们见了。别怕,有我。早晚你们得见。”蔡晓晓绷着脸不看对方。
本来吴师不想紧张,看蔡晓晓这个样子,他反倒紧张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里把玩着茶几上的打火机:“给谁准备的啊。你吸烟?不会吧,没闻到烟味儿啊。”吴师故意凑近蔡晓晓闻着。
“没话儿找话儿。我哪会吸烟,我最讨厌吸烟了,幸好你不吸,你要是吸烟,这个门都甭想进来。是一个好友老公忘这的。”
看着蔡晓晓,吴师不吭声,手里不再把玩打火机,放在茶几上。
“朋友老公上次帮我来安灯管,灯管坏了,我又不会弄。那家伙真爱吸烟。给我这样的老公还真受不了。”
“找我算你找对了。”吴师贫笑。
蔡晓晓打了他一下。可视门铃响起,蔡晓晓看了一眼开了楼下单元门。半分钟左右,蔡晓晓又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看向电梯过道拐角处。吴师则站在阳台上看花,不时地往门口看看,面露紧张。心里在担忧着什么。
回头看到吴师的样子,蔡晓晓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脸:“怕什么,他吃不了你,有我呢。怎么真还跟个孩子一样了,这可不象你。你不是勇猛的象老虎吗。”
“我到了。”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的男子。手里拖着拉杆箱子,一副远道归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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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功夫,吴师就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也就由当初的担忧变得随和了很多。反而说话格外主动起来,倒象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蔡晓东则一直在心里冷眼看着这个男人。姐姐明明和田国明在一起,怎么又换了?
“晓东,这是姐以前的同学。”蔡晓晓欲盖弥彰。
“姐,国明大哥呢。”他才不管不顾的。
“晓东,姐的事以后你就甭管。也甭跟妈说,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和妈解释。妈还好吗?”
“妈?还好,就上次我和小敏弟的事,让她生气了,说以后我再惹她生气,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你来北京,要做什么?我真没想到你说来还真就来了。小敏不和你来吗?”
“姐,都说不说这事了,你还提。”
“行,你也累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下,然后出去吃饭。”在蔡晓晓的心里,小敏应该是和晓东私奔来北京才对。他们相爱的时间也不短了,能说放下就放下?都什么年代了,被父母干涉一下就分开,这在她眼里太不正常。她反正是做不到。
“我请你们。明天我也该回沈阳了。超市要货要的急。”
“你是沈阳的?”蔡晓东吃惊地看着吴师。
“对啊。你没听你姐说我是她同学?”然后吴师看着蔡晓晓意喻深刻地笑了下,“现在工作还都在沈阳,以后没准也把工作带这边来了。”吴师说完看了看蔡晓晓。
餐厅选的是吴师下车以后晓晓带他吃过饭的地方。故地重游,蔡晓晓感慨万千,想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好象上次来吃饭已经是n久前的某一天了。如今看着吴师一边忙着给她和晓东夹菜一边说着一些笑话,俨然一副主人的身份。
他的手不停嘴也不停。长这么大岁数,蔡晓晓想自己还从来没有享受哪个男人这样不停的伺候着。以前和田国明两个人吃了无数次饭,可他从来没给她夹过一次菜。
“你快别夹了,自己也吃点吧。这都啥习惯呢。”蔡晓晓的碗里堆成了小山,她怀疑吴师这样吃饭只顾别人自己能不能吃饱。
晚饭后睡觉成了问题。弟弟晓东睡小卧室,吴师睡在哪里让蔡晓晓格外头疼。在弟弟面前,她还是不敢放肆。她让吴师睡客厅沙发,吴师坚决不同意,缠着蔡晓晓就进了她的卧房。蔡晓晓不管,站在客厅对小卧室里的男人大声说:“晓东,不然你睡沙发。”
“我不,我坐火车腰疼,我腰不好。还是……”他诡秘地看了一眼吴师。
“谁让你年龄小,你可以睡沙发。”蔡晓晓命令晓东。
“我真不可以睡沙发。”晓东把小卧室的门给关上了。关之前还把脑袋放在门缝处,对站在客厅的那一男一女做了一个鬼脸。吴师很得意,得意的吴师进了大卧室。
“吴师,你睡沙发。”蔡晓晓又掉头大声对主卧室说。
“我腰不好。我也睡不了沙发。”吴师在蔡晓晓回了主卧以后轻声说。一边说一边在身后环抱着蔡晓晓。
“那睡地板。”
“你真忍心让我睡地板?”吴师靠着床头,对蔡晓晓嬉皮笑脸。蔡晓晓轻叹一声,想他无论晚上睡沙发还是地板,夜里一定又会梦游一样到她的床上。索性铁了心。都是成年人了,想弟弟晓东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就当我和这男人同居了!蔡晓晓愤恨的在心里说服自己。
第二天各自起床,蔡晓晓不敢用眼睛看这两个男人。倒是吴师俨然成了晓东嫡亲嫡亲的姐夫,晓东似乎也把他当姐夫看待了。两个人聊的开心着呢。一看到这里,她想自己想的真是多余。现在的年轻人无论接受什么新鲜事物都快着呢。不管怎么说晓东也是29近30的人了。她想自己怎么着也腐蚀不了他了。他已经定型了。
想到这些,心里才算稍稍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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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师回沈阳,出来有三天的时间了,超市要货催他催的紧。两人在火车站告别的时候,吴师在晓晓的脸上吻了一下。他这样的随意让晓晓有点脸红却又格外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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