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秦灼一直觉得以晏倾的性子,只要她不提过去的事这人必然会对从前种种绝口不提。 今天却不知怎么的。 忽然这么问了这么一句。 反倒让她不太好回答了。 说恨吧,前世针锋相对了十多年、恨得就差直接往对方身上捅刀子了,可到了家国大事跟前该联手的时候还是要联手,关系不和闹得厉害也就是朝中大小官员遭殃,也没法真的把姓晏的弄死。 更何况,佛道都说身死业障消,她这都重活一世了,完全没必要一直抓着那点破事不放。 说完全不恨吧,她的气度还没大到那个境界,至少还需静心潜修个十年八年。 秦灼沉默了片刻,见晏倾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强行让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抛开。 她静了静心,唇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弧,风轻云淡一般道:“恨你又没什么好处。” “好处?”晏倾轻轻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眸色越发幽暗如墨。 不得不说,她这个回答颇为巧妙。 两个意思,其一:不是不恨,而是恨着也没好处。 反之:恨是恨,却也不见着有多恨,因为你不配。 秦灼见他低头深思,就知道这人心里定然是把一句话琢磨出了好几个意思。 反正在这牢里待着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不如借此机会直接把话说开。 眼下这形势,正是说服晏倾坐同一条船弄死二皇子,彻底把他拉到无争这个阵营来的好时机。 可不能白白浪费。 “你我之间如今也没什么情分可言,而且谈情分也没什么意思,远不如谈好处靠谱。”秦灼说着,就往前靠了靠,倚着铁栏而坐,同晏倾只有两步之遥。 她看了一眼隔壁那位,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其实这个反应也不是什么坏事。 秦灼发现自己一旦把晏倾当做日后的同僚来看,心里那些愤恨不平啊怨气什么的就都可以忽视不提了。 毕竟历朝历代的名臣良将在成为同一阵营的人之前,有过剧烈冲突、算计过对方性命这样的事实在常见的很。 相比之下,她与晏倾不过是有过那么一段旧事而已。 人得往前看,要以大局为重。 秦灼心下这样想着,再同晏倾说话,神色就自然极了,“晏倾,你还坐那么远作甚?过来。” 她腹内打好了草稿,打算好好一场出口成章招揽记,朝隔壁那位招了招手,“靠近点,好说话。” 晏倾眼看着她的神情和目光在短短片刻之间,从纠结变得坦然至极。 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靠了过来。 两人隔着一道铁栏,背靠背坐着。 牢中灯火昏暗,四周都是关押了不知道多久的犯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但晏倾一坐过来,就有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秦灼鼻尖。 她觉得好闻,就凑过去在晏倾颈后嗅了嗅。 许是因为这厮捏了很久的糖人,沁人心脾的草木香里还带了一丝丝的甜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