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实在是随行的车马太多,粮食布匹都是占地儿的东西,运送的车队跟着一道走,想快也快不了。 再加上风雪阻路,难免走走停停,分外磨人。 不过,这对秦灼来说倒是件好事。 她每至一城,都在驿馆稍作停留、修整一番,按着顾公子派人给她送来的消息,风云令一掏,就把能卷走的东西全都卷走。 各城官员为此叫苦不迭,有些都哭上了。 可哭也没用。 秦灼拿着风云令同他们一本正经地说:“瞧见我这风云令没有?皇帝亲自给的。” “我大兴朝开国皇帝就是拿这风云令打下的江山,如今我只从你们这里运些粮食布匹,金银财物,没要人要兵已然很体恤你们了。” 得了大殿下‘体恤’的各城官员闻言,顿时哭都哭不出来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在为秦灼主动请缨去北漠和亲之事,称大义,赞扬不已,直到她这一路行来,经过各城,如同悍匪过境,粮食、布匹、特产、财物能卷走的全都卷走,恨不得连城墙都撬走半座。 市井坊间再提起这位大殿下来,便褒奖不一,有夸得有骂的。 也有耿直的官员当面说秦灼,“我等原以为大殿下去北漠和亲是为国为民,如今观殿下风过留痕、雁过拔毛之举,带着这么多东西去北漠只为保全自己性命,实在称不上‘大义’二字。” 秦灼对此不甚在意:要怎么说都随你,我要的东西得给我备齐。 她这一路,每到一个地方就拿着风云令在众人面前露个面,放几句话,剩下的事就交给谢无争去办。 无争到底是做过十几年皇子,由谢皇后亲自教养着长大的人,一身贵气,威仪不减,又因知晓皇帝不是他亲爹,那些憋屈劲儿都没了,与各城官员打交道做事来简直得心应手。 秦灼闲下来的时候,就教初五认认字,练练剑。 少年还是不会说话。 她沿途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给初五看过。 有的说:“不瞒贵人,这少年大概是个天生的哑巴。” 也有的说:“许是自幼离群而居的缘故,无人同他说话,他就忘了怎么开口说话,这事急不来,得慢慢教。” 反正一时间,所有大夫都对初五口不能言这事素手无策。 少年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那么多年没说话也不会死。 秦灼也不急,反正会说话的迟早会开口说话,若真是个哑巴,也没有办法。 不过,就凭初五这能嗷能呜,怎么就不会是哑巴的。 腊月初六这一天,天降大雪,纷纷扬扬如鹅毛。 秦灼这一行在长庆城,原本是要启程离去的,偏偏大雪封路,难以前行,只能在此逗留。 秦灼坐在廊下,有年轻小厮匆匆而来,“殿下,顾公子的信。” 她接过来便拆开看。 顾长安说自己在遇见她之前,从来没写过信,可这个把月,几乎是每日一书,好像要把过去十八年没写的全都补上似的。 秦灼也曾抽空在他回信里写,多写信是有好处的,顾公子的字越发像样了。 有时还带着‘孺子可教’之类的话。 顾公子气炸毛了,再回信来,便会多出两三张信纸。 纸上往往都在问候秦灼:你是不是太闲了? 本公子不干了! 你找别人来做陪人吃陪人喝陪人上青楼、喝花酒的累活儿吧。 每当这时候,秦灼就得在回信时,写完正事的时候,在末尾处加几句哄哄顾公子。 你来我往,倒是桩趣事。 今日,秦灼拆了信,吩咐一旁的侍女去请谢无争来。 她将说正事的那张信纸给无争,余下两张都是顾公子写的闲话。 秦灼拿回屋中,慢慢看: ——越往北走,就越冷,本公子快冻死了。 ——这北方的青楼不行啊,姑娘们骨架大,声音也粗,唱曲像骂人,跳舞又不够柔媚,酒太烈,菜太咸…… ——昨日我同那个姓钱的狗官一起听曲儿,结果几杯酒下肚,那姓钱的色性大发,竟然用他的狗爪摸本公子的脸! 本公子好像不干净了……秦灼,你说本公子以后的媳妇知道了会不会嫌弃本公子? 秦灼一一看完,走到书案前,铺开宣旨,磨墨提笔给顾长安回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