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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楠沉心片刻，还是选择提醒已经相伴了几十年的慕若寒，“若寒，人总是要走的。”

    在他们错过的那五年里，安楠的身体亏损的很厉害，即便慕若寒砸重金给她续命，可她的身子到底还是太过于虚弱了。

    一年四季，身体都是冰凉凉的。

    慕若寒的年华明显比安楠要老得快一些，他知道人总是要走的，可是他怕，怕她若是先走了，不会在奈何桥上等等他，会跟那个人离开。

    慕若寒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楠楠，要走，也让我先走，好不好。”

    最近因为照顾她。

    慕若寒脸上的胡渣都没有好好处理。

    微微有些刺手。

    慕若寒的脸颊贴着她的掌心，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却不就不减他沉淀下来的气质。

    “楠楠，若是，我是说若是。”他抬起头看着靠在病床上的安楠，“他还在地下等你，奈何桥上有他，有我，下辈子，你会跟谁走？”

    病房的门口。

    抱着水果的贺桑桑刚要敲门，门没有关严实的房间里传来自己外公慕若寒忐忑不安的声音。

    这一次，安楠没有说话。

    经年累月，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曾经陪伴自己走出困境，重新觅得自我的男人。

    可现实让她明白。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察觉到病房里氛围的尴尬，贺桑桑没有再敲门，也没有去探听长辈之间故事的好奇。

    她静悄悄地关上了房间门，也隔绝了安楠最后给慕若寒的回复，“若寒，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在答应嫁给慕若寒的那天起，安楠就扮演好了一个好妻子的身份。

    后来有了慕南知。

    她非常享受陪伴女儿的时光，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出嫁，然后有了第一个外孙贺知琅，再之后贺知洲、贺知澍的出生，让她觉得人生值得。

    慕南知每一次的生产，安楠和慕若寒都会从京北市赶到黎城，在病房外面陪着她。

    贺桑桑出生的那天。

    一大早就有一只喜鹊停留在她房间窗户的阳台上，让她有一瞬间的愣神，想到了那个总是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个不停的少年郎。

    贺桑桑出生的时候就很漂亮，粉雕玉琢的，不像她三个哥哥出生时皱皱巴巴的模样。

    她漂亮的不像话。

    看着孩子眼睛的那瞬间，安楠宛若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少年郎，可是她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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