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报纸?屋檐下,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扬眉,冷哼道:“是又在吹捧陈景勤政爱民?” 他一脸冷笑。 这两日,报纸上连篇累牍报道,花式吹捧,令云老先生极为不耻。 在他眼中,这更像是一场作秀,陈景勤政,这一点他并不否认,可于他而言,贼子,便是做了什么好事,也洗脱不掉罪行。 林妙妙秀美的螓首,轻轻摇动:“是新太子立储的消息。” 哦? 云老愣了下,迈步夺过报纸细读,旋即挑眉。 那个私生子……竟已被立为储君了…… 虽说,每个人都知道,这一日早晚都会到来,可这一刻,这位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还是敏锐捕捉到异样: “这个时候立储?朝堂上那些清流,勋贵同意了?这么快?” 这个决定,太仓促了。 再结合陈景劳累染病的消息,云老先生思忖着,眉头皱紧: “不对劲。” 林妙妙捧哏:“哦?” 云老冷静分析: “陈景虽是凡人,也会染病,但身处皇宫,总归是不惧寻常病症的,最差,还可以用超凡手段医治,所以老夫此前以为,是‘炒作’…… 恩,这还是齐平那小子发明的词……可眼下看来,情况恐并不简单。” 云老皱眉苦思。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陈景会被刺杀死去,而缺乏了这个前置条件,朝廷的操作便显得迷惑起来。 “爷爷,怎么了。”这时,穿荷叶边罗裙的青儿揉着眼睛,从隔壁走了出来。 还没大睡醒。 云老折起报纸,塞在腋下,说道:“没事,爷爷出去走走。” 说着,他离开院子,行于市井中,茶馆,酒肆,铺子……都能看到,有人在议论立储之事。 当走进茶楼时,更听到里面有人忧心忡忡: “前脚陛下累倒,怎么后脚就立储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陛下病重?” 一名中年人反驳: “笑话,皇宫里天材地宝众多,还有起死回生的灵药,陛下岂会有事。” “是啊,是啊,陛下勤政,老天也会保佑的。” 当初齐平打下的舆论战,只在京都翻起了一蓬小水花,就给更大的舆论声浪淹没了。 底层民众是很容易受到引导的,经过这几个月的持之不懈,景帝的名声在底层民众中,颇为不错。 俨然有“明君”赞誉。 “哼,你们莫不是忘了,北边幽州还有个太子?”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是个年轻读书人。 有人反驳:“那些谣言早已澄清,都是蛮人的阴谋,真正的太子早死了。” “那可未必,莫都忘了,当初讲经大会,本来‘死去’的齐公子现身?” “此事……不是说,是障眼法?道院为了赢,命人伪装的,不然的话,齐公子若真活着,为何没再露面?” 讲经大会的事,着实引发了一场轰动,但朝廷也给出了“合理的”解答。 一些聪明人保持怀疑,可大多数人,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也是这段日子来,陈景名声洗白的原因。 云老先生听得气闷,一个弑兄之人,竟被民众冠以临危受命,挽大厦于将倾的人设。 可想而知,再过些年,真正的历史会被掩盖,史书中,只会将陈景这个“反贼”描绘成中兴之主,一代仁君。 偏生,云老势单力薄,且还要顾忌青儿安危,只好气愤离去,兀自气得浑身发抖:“窃国之贼,岂能成圣?” 他恍惚了下,望向北方,心想若齐平在此,定不会任凭真相扭曲。 …… 与此同时,京都郊外,书院。 夏末初秋的时节,山脚下的竹林茂密。 山腰上,大片青坪却空荡荡,整座建筑中,少了许多热闹,多了寂寥。 “吱呀。” 当吴清妍推开窗子,望着安静的书院,托起腮帮子,开始走神。 数月前,金帐王庭犯边时,景帝一道旨意,将书院里的先生们,以及部分弟子调去了西北参战。 书院内,只留下部分修为较低的学子,以及部分“校工”和少数教习。 她虽天赋过人,但毕竟修行日子太短,也留了下来。 只是昨夜,书院来了个意外的客人。 让她有些疑惑,听说,那位大修士是来等人的。 “可是,要等谁呢?”她想着。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吴清妍惊愕看到,远处有一片阴影贴着大地疾掠而来,沿着竹林,山坡,青坪,速度极快。 她扒着窗子仰头望,旋即眼睛撑大,只见一只仙鹤从天穹落下,停在了大讲堂上。 当齐平从腾云仙鹤背上跃下,没有犹豫,一个翻越,跳进了大讲堂二楼露台。 经过数日的跋涉,他终于抵达京郊,然而京都情况不明,不好贸然进入,他便想着,先来书院打探下情况。 而在神识扫描下,整个书院里,最强大的气息,便在这里。 “你来了。”当齐平踩着深棕木地板,看向房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用后脑勺对着他。 “师尊?”齐平吃了一惊,诧异道:“您怎么在这。” 鱼璇机转回身来,缺斤少两的道袍下,身子骨歪歪扭扭的,没个正形。 漆黑长发用木棍简单扎在脑后,凌乱的睫毛忽闪了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很得意的样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首座那个糟老头子,说你要回来了,肯定不会贸然进京都,便要我在这边等。 恩,书院的先生们早就去西北了,剩下的这帮小杂鱼啥也不知道。” 首座……这也在你计算之中吗? 齐平想着,深深吐了口气,问道: “所以,陈景真的死了,与姜槐同归于尽?具体怎么回事?如今京都里情况如何?” 没有叙旧,直入正题。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