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离火1-《一个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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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为人谨慎,几乎左右逢源,甚至极擅做表面工作的楚清歌从来没有如此大失分寸过。电话挂断的刹那,楚清歌便觉自己唐突,可是她不后悔。她后悔的是,江与川当日打来电话的凌晨,自己没有即刻回绝了他。

    从沈晚晴对自己一如从前的亲昵态度,楚清歌也知道,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江与川大约也没有讲过姓甚名谁。沈晚晴不是个善于掩饰心思的人。自然,沈晚晴口中那个江与川所喜欢的人也未必是自己,但楚清歌连一丁点的可能性也不能接受。

    她其实大可不必打去一通冒失的电话,与江与川撕破脸面的。可是无法,她不能让任何人毁掉她与沈晚晴之间这一段她这么多年唯一冒险经营的亲密关系。连交朋友,她尚且需要如此大的勇气,又何况是别的呢?她决计不能再做任何冒险的事。

    好在,江与川往后一段时日都未再出现。只是,沈晚晴一蹶不振了。而沈晚晴说,江与川待她,遽然不似从前,连与她见面也不愿意。对沈晚晴来说,世上再无比这更令她痛苦的了。可又能怎样呢?在沈晚晴与江与川的关系中,楚清歌从来都帮不上忙。或许昔日,尚有可能。

    如今,她是无法了。

    不久,沈晚晴突然决定去纽约。得知此事时,楚清歌并不觉得意外。她也曾试图劝说沈晚晴放下。可每每讲出类似的话,楚清歌总倍觉虚愧。甚至,因先前江与川一事,那些安慰沈晚晴的话,而今在楚清歌心里都仿佛动机可疑似的。也因此,在以后沈晚晴哭诉的时候,楚清歌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是年六月,梅雨连绵,空气潮湿,人也慵懒暧昧。这样的时令大约也只适合分离与告别吧。沈晚晴临行前夜,在咖啡厅约见楚清歌。那是楚清歌至今最后一次见到沈晚晴。可那夜,沈晚晴仍旧一身鲜艳的红。沈晚晴最爱红色,且要最是明艳的那一种,火焰一般灼目的红。她是那样想要旁人记住她。或者说,是要江与川记住她。

    坐了许久,沈晚晴开口打破寂静:“清歌,你都听烦了吧?”

    “什么?”

    “我与江与川的事情。”

    “不会。”

    “有我这样一个姐妹,害你受累了。”

    “说这些干什么!”

    沈晚晴的话令楚清歌有些不安。

    “清歌,真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除了父母,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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