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北大“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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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莉拍了拍我:“想什么呢?”

    我失望地看了看小西:“那你们好好玩吧,记得给我买纪念品哦。”

    小西笑:“一定。”

    回来的路上,朱莉问我:“那帅哥是谁啊?”

    我假装听不懂:“哪个帅哥?”

    “跟我还装?盯得眼睛都直了。你喜欢他?”

    “那么明显吗?我以为掩藏得挺好的呢!嘿嘿。他叫谢端西,我们都叫他小西,比我们高一届,以前是我们小镇另一个学校的学生,当年高考全省第三名。可惜当年没认识他,要是早知道他,我也许就冲着全省第三名的方向努力了,那我们就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你那位确实有点儿帅,目标定高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朱莉摇头晃脑地念道。

    “我也长得还行,难度没那么高吧……”我越说越没有底气。

    “话说回来,我在想,我的选修课一定要选个和小西同时间的课。不过我肯定不会去选和他上一样的课,虽然那样接触机会比较多,但我估计他选的课难度系数是a级,那我注定要挂科。我呢,要放长线钓大鱼,挑一个同时间同教学楼最好是他隔壁教室的课,那我就有无数次跟他见面的机会。”我得意地笑,转念一想,“糟了,忘了问他选了什么通选课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朱莉不急不缓地说:“你要是明着追,姐妹我一定支持你。不过你可别吓到人家啊,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虽然女追男隔层纱吧,那也得看什么样资历的女孩子什么样资历的男孩子。比较一下你们的先天后天条件,我还是劝你从长计议。刚才你还说要放长线钓大鱼,那就不要脑袋一热,就差昭告天下,周林林喜欢谢端西了。”

    “好吧。我现在正式聘请你为我的军师。你的任务是辅佐我在半年,不,三个月内追到小西。我长线只能放这么远,我这人从小到大就没超过三个月的计划。”

    “我有什么好处没?聘金呢?”

    “给你另外介绍一个‘大帅锅’喽。都说结拜了,当然是有福同享的嘛。”

    “有多帅?”

    我回想了一下:“这个因人而异,各人审美不同,结论也不同。我不敢说这位‘帅锅’长得多惊天地泣鬼神,但很多群众说这位‘帅锅’有元彬的气质。你就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吧。”

    “那什么时候你拉我这个不明群众去围观一下?”

    “行,没有问题!”我拍着胸脯保证。

    我跑到计算机中心,上网偷偷下载了经院的专业必修课,摸清了小西上课的地点。嘿嘿,没法知道你的通选课,但专业课表可是全校公开的!

    我将选修课的标准调整为:a.时间与小西课程同步且在同一教学楼;b.地理位置上和小西同步,即我下课时,可以看到他踏进这个教室,或者他上完课,我可以走进他的教室理所当然地跟他聊聊天,再准备上我的课;c.老师考试方式应满足我的智商要求;d.老师不可长得对不起学生,道貌岸然都没关系。以上a和b必须满足一项,c为必选项,d为附加选项。

    这样一筛选,我痛苦地发现,作为一个德语学生,而且对艺术兴趣为零的学生,只有一门《俄罗斯艺术史》待选。它符合我列出的a、c选项,实属不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上吧!

    大一生活就这么无厘头地开始了。

    从小学开始,我就比较喜欢上第一堂课。为什么呢?因为老师都不会讲正题,不讲正题就不用动脑子。尤其是专业课上,老师把德语是个什么样的语言、他们在德国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还有王家短李家长的琐事足足讲了两个小时。我实在很佩服老师的倾吐欲,恨不得这一学期老师就这么倾吐下去。

    然而事实上,从第二堂课开始,我们就变成幼儿园的学生。所有人开始对着一堆字母练习发音,往往一个字母在课堂上纠结个半天。要命的是,回到宿舍,会发现整层外院宿舍的人都在练习字母发声,到处都能听到单音节的“啊——”“待——”之类的无意义的音。要是有人不小心上我们这楼,还以为进了精神病院。

    我很崩溃地想:北大出疯子这句话,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对学校的新鲜感还没消失殆尽,第一个月就匆匆过去了。

    我开始慢慢习惯了三角地疯狂的社团招新活动,习惯了超市门口“包子大叔”敞亮的吆喝声,也习惯了每次去上《俄罗斯艺术史》期待和失望的心情。小西一般是踏着铃声进的教室,而《俄罗斯艺术史》的老师不延迟十分钟下课都觉得亏似的,我连跟小西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了。

    又一个星期三的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去上文科计算机课。其实我对计算机也没什么兴趣,而且这课都在早晨八点,要按照以前,我是死活都不会准点上的。但年轻的计算机老师在第一节课就说:“其实计算机这门课很简单,很多人电脑玩得比我还好。我也是第一次授课。很不幸,这门课被安排在早晨,挺对不住大家的。所以要有人觉得自己计算机没什么问题,也可以不用来上课。”这段话老师连续说了四节课,课堂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十个人。本来几百人的教室一下子浓缩到这个比例,计算机老师也没料到下降速度如此之快,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除了以后不再飙类似不用来上课的狠话以外,他还很不幸地记住了这十个人的名字,而我就是这十个人之一。我那叫一个后悔啊。以前是想着我的实力不够,怎么着也不能和其他高智商的人看齐,后来等我开始动摇着想退时,又觉得年轻老师看人数几何级下降时受伤的神情挺可怜,又坚持了两周。没想到现在这十个人便成了老师的命。真是骑虎难下啊!

    老师在上面上课,我在座位上涂鸦: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

    正当我涂得起劲时,教室里忽然闯进两个人。

    我一看,这不是茹庭和方予可吗?方予可这小子真是被奴役了,都被迫陪女朋友来上这种课了。老师也没料到忽然在十人的基础上又扩招两人,兴奋地扶了扶眼镜,跟他们两人说:“同学迟到了吧?晚上活动比较丰富,早晨不容易起床,赶快入座吧。”

    这老师是单纯的缺心眼儿呢还是故意这么说的啊。下面其余九个人捂着嘴已经开始乐了。茹庭的脸瞬间变得红红的,一看见我就跟看见救星似的,朝着我这方向走过来并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方予可坐在了她的旁边。哼,这小子,黏得这么紧,我怎么介绍给朱莉啊!朱莉不给我当军师,我怎么追我家小西啊?!

    茹庭轻轻地跟我说:“老师真能瞎说。我前几周选了个通选课,时间和这课撞上了。我挺舍不得那课的,不过没办法,文科计算机是必修的,只好在截止日前把通选课退了。唉,没想到第一次上课就睡过头,心想着太丢脸了,只好把予可拉上做个伴,没想到笑话更大了。”

    神经,这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旁边那位听啊。都旷课三周了,怎么现在突然觉得迟到丢脸了。再说化了这么精致的妆,像迟到的样子吗?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假装睡过头迟到吗?那必须得是头发竖立衣服穿反,两只鞋不是同一双。我用这种方式骗过了无数个老师,你这样的菜鸟就不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何况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们系的都没一个人来上课了。干吗死乞白赖这时候要来上这课了,不就是在我面前显摆方予可是你的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防着我,不就是我跟他一块儿来学校了吗?莫非我还有其他我不自知的魅力?

    我笑笑:“这种课你们这种智商的就别上了,你让你家方予可给你一讲,你肯定满分通过。”

    茹庭贝齿间娇怒含笑:“别瞎说。予可才不会给我上课呢。”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懒得理论。女人啊,听话都挑爱听的。她怎么不关注我夸他们智商高,然后假装客气地说一下智商哪里高了或者彼此彼此之类的,我也受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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