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登门-《惊落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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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语铃听得心花怒放:“你要是喜欢,就多来家里坐坐。”

    季松临笑道:“敢情蹭一顿饭,还蹭成常客了。”

    “这小子经常不回家,我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吴语铃顺便指摘两句,对着季松临,笑眯眯的说:“你有空就过来,还能跟阿姨做个伴。”

    徐尘屿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季松临,他吃鱼的样子很特别,像pluto,落在徐尘屿眼睛里,鲜活而生动。

    季松临半点不害臊,他一路夸吴语铃手艺好,大快朵颐,闷头吃了三碗饭,直到肚皮圆滚才作罢。

    看来徐尘屿那句不去就可惜了,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是一次其乐融融的家庭聚餐,愉快,并且有滋有味。

    两个年轻人下楼,已经是晚间九点,季松临走在前,抱着pluto,徐尘屿跟在他身后。

    车子停在一颗银杏树下,要穿过长长的走道。经过路灯时,影子被拉得斜长,两人并肩而行,披上满身月光。

    车灯亮了,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徐尘屿瞧着季松临揉小腹,便问他:“吃了三碗饭,撑着了吧。”

    “有一点儿。”季松临摸了摸肚子,那处肌肉很紧实,一点儿也看不出装了那么多食物:“你呢,吃饱了没?”

    “饱。”徐尘屿笑笑。

    车子驶出一点距离,静谧的夜晚适合音乐。

    “我能放歌吗?”徐尘屿虽然在询问,但手指已经点到屏幕处。

    “能啊。”季松临微扬下巴,看着后视镜倒车:“右边还有别的歌手,你挑自己想听的就行。”

    不知点到何处,车载播放器自动跳到了电台,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响起:“根据天文台最新报道,于今夜凌晨两点三十九分,在北辰山附近,将会迎来一场狮子座流星雨,这是一场大规模的流星雨,预计一分钟之内能看到一颗流星.....”

    “狮子座流星雨,”惊喜来得突然,徐尘屿笑起来,他望向了窗外,说:“我听说好像三十三年才能遇到一次。”

    他外表看起来很平静,心里却突然涌现一股期待,徐尘屿想与身旁的人一起,见证这场奇幻光景,但天色已晚,突然相邀会不会显得太冒昧?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季松临开口说话:“徐先生,请问有兴趣一起到山顶露营吗?顺便看看流星。”

    “好啊,我刚刚也想问你。”徐尘屿答应得很快。

    从上一秒开始,心情越发好,但他克制着小雀跃,说:“露营的话,得准备一下装备,我家里有睡袋和帐篷,你在面前拐弯,走南华路,十分钟就能到我公寓了。”

    季松临转动方向盘,却没转弯,车子驶上了商业街,街道熙然热闹,这一带附近是大学城,下课的小情侣手挽手,肩并肩,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外繁华,车内安静,浑然两方天地。

    “我车里有,”季松临说:“是这样,上个月我去了一趟敦煌,在鸣沙山附近露营,帐篷和睡袋还放在后备箱呢,忘记收拾了,今天刚好能派上用场。”

    (1)峰危似削,孤烟如画,徐尘屿对沙漠有一种几乎痴迷的憧憬,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天地苍茫,唯有一抹渺小人影,站在滚滚黄沙中,仰望星空。

    “鸣沙山啊,”徐尘屿往后一靠,视线从透明车窗望出去,能看见宝蓝色的天空:“听说那里也能看见流星。”

    “我去的那段时间天气不是很好,”季松临目视前方:“所以没遇到。”

    徐尘屿想起上次去唱片店,结果吃了闭门羹,便说:“难怪那个周末没开门,原来你去甘肃了。”

    “去进货的。”

    徐尘屿帮他把话补全:“顺便玩了一道。”

    两个人都笑出了声,听着徐尘屿的笑,季松临觉得悦耳,想要看看他的小梨涡,便转过头。

    梨涡承载着稀疏的光,将徐尘屿衬得很甜,像一颗蜜桃味的糖,看得季松临想要凑过去,闻闻他的味道。

    徐尘屿转了转眼珠,忽然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季松临观察入微,问他:“怎么了?”

    “忘记带相机了,”徐尘屿看了一眼车窗外的苍穹,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奇景,说不定山顶能体验手可摘星辰,他说:“我想把流星拍下来。”

    车子已经出了市区,一来一回,恐怕赶不上流星。

    山间小路寂静无声,季松临蓦然想起,在西北的时候,他曾经路过一段无人区,四周都是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夕阳把云彩点着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晓得王维写的那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并不夸张。

    季松临本来也想拍下来,拿出相机后,又觉得无论是广角还是长焦,都无法拍出画面的万分之一,他贪婪地看了一眼,将那壮丽暮色牢牢刻在脑海里。

    季松临望着前路,对他说:“用眼睛吧,记忆比镜头长久。”

    徐尘屿睫毛微颤,心脏被这句话,或者说被这句诗,打中了。

    徐尘屿评价季老板是诗人,他说得对。

    一股冲动涌上脑子,像是无法阻挡的暗潮,里面有好奇和探究,徐尘屿很想知道季松临的过去,想知道他的为人,想更深一步认识他,看见真正的他。

    身旁人不说话,季松临转头问:“你在想什么?”

    话涌上口齿,徐尘屿却咽了回去,他对自己说还没到时候,便选择撒了个小谎。

    “在想下一首听什么歌。”

    “听什么?”

    “正在想。”

    耐心地等了片刻,没听到徐尘屿报歌名,季松临笑着说:“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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