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开我-《惊落晚秋》


    第(2/3)页

    徐尘屿扯着手臂将他拉回来,摁住双肩,摁去了沙发上:“你坐下,我帮你。”

    身子越发绵软,额头更烫了,仿佛疲惫得连手臂也抬不起来,季松临瘫了似的缓着呼吸。

    蓝色叮当猫的卡通杯冒着腾腾热汽,徐尘屿喂季松临喝下感冒冲剂,手里拿着一柄刮胡刀,他找不到电动的了,洗漱台上就放着这么一把。

    徐尘屿一手拖住他的下巴,打了摩斯,季松临下半张脸淹没在白乎乎的泡沫里,他从没帮别人刮过胡子,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极其小心,也不知道是不熟练还是别扭着手,刮一圈胡子,徐尘屿围着季松临转了360度。

    季松临乖乖地坐着,仰高头颅,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他,从昨夜开始,他就想这样看看他了,胡思乱想的情绪得到抚慰,害怕和焦虑也慢慢退化,他眼前只剩下徐尘屿俊朗好看的轮廓。

    昨天哀伤的余韵还没过去,但只要彼此挨在一起,所有的不安都会被消解,徐尘屿心情终于好转了一点,他慢慢地给他刮胡子,却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季松临咧着嘴笑了:“就是想看看你。”

    沉默片刻,徐尘屿开口问:“你在害怕么?”

    季松临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徐尘屿什么都明白,刚刚在大院里第一眼看到的,不止是他的笑,那双桃花眼里还有无尽的恐慌。

    用湿毛巾给他擦掉最后那点泡沫,在一片雪光里,徐尘屿对他说:“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尘屿,”季松临心潮辗动,他忍了一晚上,这才敢俯过身去,抱过徐尘屿,翼翼小心地请求道:“别离开我。”

    “傻瓜,”徐尘屿一手盖住他后脑,揉弄着他的发心:“我怎么舍得呢?”

    他听见季松临一声又一声喊他的名字,就喊‘尘屿’两个字。

    一颗心又暖又痛。

    城市的人们太擅长离别,连再见也不曾细讲,季松临多怕他们会落了俗套,他从不曾求锋芒,不求天高地广,也不求扶摇直上,但现在,他想求一个徐尘屿。

    徐尘屿费力地将眼眶里温热的液体逼回去,他就在季松临耳旁,小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z市的冬天愈来愈冷了,细雪没半点停下的意思,仍然绵绵不绝地四散飞舞。

    那天之后,两人各自忙活起来,季松临曾经工作过的律师事务所来了活计,他的前任老板兼好友给他介绍了一单官司,一桩房地产民事案件,因为涉及的范围较广,季松临忙前忙后的收集资料,徐尘屿这边收到了岗评测试结果,他通过了,已经回局里上班去了。

    算算日子,两人得有一个月没好好吃一顿饭或看场电影了,每次见面都是来去匆匆,今日天际阴霾,气候冷峭,寒风呼啸地掠过院堂。

    季松临放下钢笔,他打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下脖颈来缓解身体上酸痛。玻璃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了深黑西装,衣襟前系着同色领带,鼻梁上一副银丝眼镜。

    “孟师兄啊,请进。”季松临面带笑容,起身迎他,说话间还带有严重的鼻音。

    孟师兄是季松临之前的老板,名叫孟子琼,他家里从祖辈到父辈都是法律出身的专员,有家底有人脉,取得硕士毕业证后他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专接民事案件。

    孟子琼关心道:“感冒还没好啊。”

    “可能是天气太冷了,没事,吃了药了,”季松临拿纸张擤鼻涕,揉了揉鼻尖。

    “资料准备得怎么样?”孟子琼手里端着两杯黑咖啡,怀里揣一包巧克力,递了一杯给季松临。

    咖啡特有的醇香从杯口溢出,氤氲地升腾起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