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谁请你们下馆子了?又碰上万元户了?” 听着急迫的质疑声,妇女们精神抖擞开始显摆:“是县里的大领导,请我们去了迎宾大饭店。” “今天一桌子吓人,三十元……” “那排骨炖的真好吃,没吃过这么香的排骨……” 销售队听到后羡慕的质壁分离。 王忆上来说:“没事,给你们带了白菜肉的锅贴,味道很好的,是人家招牌菜。” 让你们显摆! 妇女们呆住了。 这锅贴是她们准备带回家给孩子吃的,自己馋了一路没舍得吃一个呢。 销售队可不管,跟一群土匪似的搜出来开始往嘴里狂塞。 妇女们心疼:“给我留一个呀。” “留个屁。”王东喜哂笑,“你们咋不给我们留一块排骨?” 妇女们一听来劲了:“我觉得排骨不怎么样,还是红烧肉好吃,以后过年队里杀猪一定要做红烧肉!” 在她们的议论声中,慢慢的,最后一班货船靠上了码头。 庄满仓脱了制服露出军绿背心,跟着一起上去搬鸡笼子。 王忆看的直呼我草。 这才是人民公安啊! 没说的,以后回去查一查82年海福县乃至翁洲市发生过什么大案子,必须得想办法让庄满仓多立功——这可是我的满仓哥,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秋渭水挽起袖子同样帮忙。 一个个鸡笼子被抬下船送上天涯二号。 总共两千二百只鸡苗,四十五个笼子,鸡苗笼子是每个装五十只鸡苗,另外有二十只小公鸡。 负责押送鸡苗的是孵化场两个技术员,他们让王向红清点数目,说:“我们厂都是统一10%的损耗率,所以给你们2200只鸡苗,你们没有问题吧?” 鸡苗易死,这10个点的损耗率是给路上运输准备的。 王向红没话说,连连点头。 他打起手电照射鸡苗,然后疑惑的问:“这鸡不是叫白羽鸡吗?白色的吗?怎么跟我们家里小鸡一样是黄色的?” 一个技术员笑道:“叔你真滑稽,白羽鸡的成年鸡是白色的,小鸡还是黄色的。” 王向红讪笑道:“不了解,闹笑话了。” 另一个技术员说道:“正常,这鸡咱国内比较少,所以很多人都会有这个疑惑。” “那个叔,我们这边给你们准备了一本《农家乐》,前面这个养殖业是我们白羽鸡养殖问题汇总,你们回去要多看多学呀。” 本来因为上一个技术员笑话王向红而准备开嘴炮的王忆一听这个技术员的话顿时闭上嘴。 人家不是嘲讽他们,就是随口说几句话,其实态度挺好的。 王忆上去问:“同志,请问今晚我们把鸡苗带回去有什么要做的吗?” 技术员说道:“鸡笼子抵押给你们,你们一周内送到码头再装这个货船就行,所以你们带着鸡笼子回去。” “然后今晚别把它们放出来,要把它们放到一个院子里排好了,让它们先适应适应环境。” “明天打开笼子放出来,但不要让它们瞎跑,让它们集中在养殖场——你们不是养殖场养?” 妇女们聊起了养鸡的事,技术员听到后便问了起来。 王向红说:“对,我们是家家户户分开养。” 技术员说道:“那找个谁家院子宽敞先把鸡苗放里面吧,这鸡不太适合散养,不结实、不耐操。” 王忆听到这话惊呆了。 鸡? 耐操? 王向红也震惊了,说:“我们、我们社员都是正经人,我们、不是啊同志,是不是误会了,这鸡不是要养大了吃肉的吗?” 另一个技术员哈哈大笑:“闹笑话了,叔,我这个同事是滇南人,他说的‘操’跟咱不一样,是折腾、是折磨还有批评之类的,反正就是说这个鸡不耐折腾。” 王忆哭笑不得,问:“那它们吃喝方面呢?今晚要喂食吗?” 技术员说:“给你们带了两袋子小鸡料,一袋子一百公斤是二十元钱,你们带回去然后撒进笼子里,两袋子够它们吃两天的,这两天下来就能适应食性了。” 旁边的黄小花吃惊了:“一袋子鸡饲料二十元?一斤要一角钱?跟粮食一样贵了。” 技术员说道:“我们的小鸡料比粮食要珍贵!” “女同志,你以为现在鸡吃的东西就差了?这鸡两个月出笼,也就是说养两个月能卖,你以为它们吃的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吃东西能做到两个月出笼?” 王忆说道:“没问题,我们带的钱是够的,一只鸡苗是一角五分对吧?” “对,三百四十元,二十只小公鸡是我们厂里领导送你们的。”技术员点头。 王向红带着钱。 一切核实无误,他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沓的大团结往手指上吐了点口水数了起来。 技术员不嫌脏,接过钱后他也往手指上吐了点口水再次数了两遍:“好了,同志们,钱货两清,没有问题。” “我们厂开的收据和发票都在这里,那个叔你过来签个字,咱今晚的活就算结束了。” 王向红招呼道:“不去我们队里住一晚上?” 技术员笑道:“我们待会要坐夜班船回市里,当天晚上的火车!” 王向红很吃惊:“这么忙?” 技术员拍拍他肩膀说:“老同志,改革开放了,国家的经济列车进入了快车道,我们得大步快跑的去追赶国际发达国家。” “赶英超美不是梦,哈哈。”另一个服务员用老口号开玩笑。 王忆说道:“赶英超美很难,赶美超英没问题。” 鸡笼子摆放好,他们将队里带来的篷布挂上去,然后跟庄满仓告别,发动天涯二号离开。 他们今晚回到生产队后天色又很晚了。 这下子码头上社员更多。 刚刚放完电影,社员们没回家,索性都聚集在了码头和礁石滩上,聊着电影等着鸡。 看见码头微弱的灯光了,王向红打开了探照灯。 这灯光亮。 一下子照出去老远。 王忆赶紧遮住眼睛:好特么刺眼! 码头方向传来欢呼喊叫声,王向红很着急,说道:“王老师,你先去跟他们说说别出声!别吓到鸡苗!” 王忆呆滞:“不是,支书,我怎么跟他们说?打电话啊?” 王向红对王东喜说道:“文书,游泳过去!” 天涯二号减速,他脱掉衣服裤子从船头跳入水里。 过了好一阵,码头上和礁石滩上终于没声音了,王向红这才发动天涯二号又开回去。 他脸色不好看。 停下船后社员们兴致勃勃围上来看鸡。 王向红阴沉着脸出去咬牙切齿的说:“今天不是叮嘱过了吗?晚上都他妈给我安静点,狗都得戴上牛嚼子不准出声,你们瞎嚷嚷什么?” 大胆讪笑道:“这不是文书回来警告了我们……” “屁!”王向红愤怒的打断他的话,“就因为你们嚷嚷我得停下发动机又启动发动机,知不知道这多浪费油?就这两下子,你一个月的烟钱没有了!” 大胆吓一跳:“啊?烧油这么多啊?” 三组的组长王祥雄也在,他会说话,笑道:“烧油是多,可有了这船真方便呀,跑得快不说,拉东西还多,要是咱没这个船,那咱想把鸡苗带回来可费劲了。” 这话王向红爱听。 他的怒气消散许多,抚摸着船舷说道:“确实是好东西,难怪王老师当时一定劝我要这样一艘船,真好啊!” 王忆说道:“行了,今晚不分鸡苗了,那个咱生产队谁家院子最宽?大胆,是不是你家最宽?” 大胆说:“差不多吧,咋了?” 王忆挥挥手:“把鸡笼子都送大胆家院子里去。” 黄小花羡慕的说:“可便宜他家了。” “这有什么好便宜的?”王忆觉得古怪。 黄小花理所当然的说:“2200只鸡啊,一晚上拉多少屎?都归他家了,你说馋人不馋人?” 王忆觉得自己应该不馋鸡屎。 笼子被悄无声息的抬走。 王向红把《农家乐》递给王忆。 王忆叹了口气。 又来知识了。 开原几场硬仗的主打者范·弗洛伊德·康斯坦丁·诺维奇·德彪斯基说过:学吧,学无止境。 社员们很好奇这从未见过的‘白羽肉鸡’,他们想看看这鸡有多肉。 结果鸡笼子搬出来他们很失望:“这么小这么瘦巴巴的,哪里肉了?” “都是黄色的,哪里白了?” 王向红说道:“真是没见识,说的话真滑稽,白羽鸡的成年鸡是白色的,小鸡还是黄色的!” 王忆觉得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