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上丰县的城隍爷,有尊号为“正德司民城隍灵佑君”。 “正德司民”是世俗王朝的敕封尊号,而“灵佑君”,是因为他的灵霄天箓为六品的“灵佑洞玄箓”。 入夜,上丰城隍正在阴府中,与文武判官处理公事。 “唉,疫乱大灾总算是平定,之后便劳烦二位辛苦下,再好好梳理下本县的阴阳之秩。” 一身大红衣袍的城隍,揉了揉眉角,伸着懒腰从座上起身。 “属下遵命。” 两位判官拱手应命后,那文判官笑道:“天快亮了,城隍爷且先去休息吧。” “也好。” 上丰城隍笑了笑,绕下案牍,抬脚向后院走去,走了两步,回身看向武判官问道:“那西苇坡的乱葬岗厉鬼,最近可有闹腾?” 武判官回道:“最近倒是安静了许多,夜游神巡视时,还见其洞府紧闭。或许是见大乱过去,混不着便宜,潜心修行了。” 上丰城隍叹道:“希望如此吧。” 那文判官迟疑了下,插嘴道:“城隍爷,赵兄,我听闻到了些事情。” “关于那厉鬼的?”上丰城隍停下了脚步,眉头皱起。 “嗯,”文判官斟酌了下语言,沉声道:“我听说,那厉鬼似在谋求拜入夏丘阴府。” “他也想做那夏丘鬼王的义子?”城隍面上浮起阴霾。 “恐怕是的。”文判官叹道。 上丰城隍的脸色阴沉如水,怒道:“那厉鬼现在就已桀骜暴戾,若是攀上了夏丘鬼王,怕是再不把我这城隍放在眼中!” 武判官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望向文判官问道:“他可得逞?” 文判官想了下,摇摇头:“我是从郡城隍的阴阳司听闻到的消息,那厉鬼前些人才托人往夏丘阴府送了一份拜礼,应该是刚寻到门路。” 那武判官一拍桌子,“绝不能让那厉鬼攀上夏丘鬼王!” 夏丘,乃是夏朝时的昆吾古国之都,那昆吾氏据传又是颛顼血裔。 而夏丘鬼王,便是昆吾氏之后,喜好收义子,传说他有义子三百,其与五岳四渎称兄道弟,更与泰山府君关系甚密,小小的上丰县城隍,哪敢得罪。 西苇坡乱坟岗的厉鬼,是个不知从哪钻出的阴鬼,得了些道法,摆脱了生死薄,在去年的兵乱大疫中占了城西芦苇坡的乱坟岗,招魂纳鬼,掀起了不小动静。 上丰城隍府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那厉鬼压制。 若是那厉鬼真的拜入了夏丘阴府,以其桀骜,不说报复上丰城隍庙,今后那西苇坡乱坟岗,怕是就成为上丰县的独立国度了。 武判官的话,亦是城隍所想。 可是,该怎么办呢? 他们上次是出动了整个城隍府,才将那厉鬼压制住,逼其散去麾下鬼怪,然而那次,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了西苇坡是厉鬼的洞府,若是那厉鬼不闹,他们也不能打扰。 文判官捏着下巴思索片刻,眼神一冷,低声道:“城隍爷,不如先下手,在那厉鬼拜入夏丘阴府前,将其彻底打掉。” “张兄之计大善!”武判官拍手叫好,“他现在的心思肯定都在夏丘那边,咱们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而且他麾下鬼怪都被驱散,是个光杆司令,定不会像上次那般辛苦。” 城隍意动了,正要开口,一个鬼差急匆匆闯入,拜道:“城隍爷,夜游神大人被西苇坡扣下了!” 城隍大惊,“你且说清楚,那厉鬼要干什么?” 鬼差喘息不停:“今日有一刚死老妪,含怨化鬼,正待作乱伤人,被巡视的夜游神大人撞上,便要将其拿下。” “不想那老妪竟逃入了西苇坡,夜游神大人追之不及,也进入了西苇坡,就被那厉鬼不由分说的扣下了。” 鬼差喘了口气,偷偷瞥向城隍爷,声音变低,“那厉鬼,还嚷嚷着咱们破坏约定,要,要上城隍府理论。” “混账!” 上丰城隍怒火冲顶,破口大骂:“缉鬼降魔,庇护百姓,乃是我城隍府的天命神职!他一个厉鬼,竟敢扣我夜游神,还想找我理论?气煞我也!” 同时,城隍心中暗道:可恶,这厉鬼才刚走通夏丘阴府的门路,就故态重施,甚至更加猖獗,若他真的攀上那老鬼王,我这城隍,怕是得向他俯首帖耳了! 城隍心头一发狠,与文武判官对视一眼,两位判官看懂了城隍的眼神,咬了咬牙,默默点头。 上丰城隍当即返身而回,从案牍上取下令符,高喝道:“来人,速召阳游徼,众将军,点齐兵马,随我征讨西苇坡......” 嗒嗒嗒,又一个鬼差跑了进来,却是个引香鬼吏。 那鬼吏刚要开口,被堂上肃杀的氛围吓了一跳。 城隍正要发出神令,被打断,冷着脸瞪过去:“又是什么事?” 鬼吏缩了缩身子,结结巴巴道:“城隍爷,王越和罗念瑶两位安神法士,在庙中求见。”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