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一零一]-《庆鱼年GL:公主不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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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庄的大门外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破败的旗子,白旗黑子,像是招魂幡在迎风招展着,上面写着“义庄”二字。

    周小山打了个哆嗦,腿有些打怵:“四公子,我看咱还是回去吧,这里也太吓人了。”

    周锦鱼不理周小山,径自走了进去。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里面有个干瘦的老头正提着一盏灯笼,站在整齐排列着的一座座的棺材前。

    屋内光线昏暗,更是阴沉沉的,整个阴沉的屋子里所有的光线全都来自于老头手里提着的那盏红灯笼上,把老头那张全是褶子的枯瘦的脸照的通红,怎么看怎么诡异。

    那老头有些机械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他许是太久没说过话,嗓音都是沙哑的:“你是什么人?”

    周锦鱼虽然也有些怕,但还是尽可能的挤出了一个笑来,道明来意:“老人家,我听说前几日一名女刺客被送到了这里,能否给我看上一眼。”

    老头眯着眼,一副八卦的表情问道:“你同那女刺客是什么关系?”

    周锦鱼回道:“并无关系,只是我家中丢了个孩子,无意间听人说起那女刺客,像极了偷我家孩子的拐子,便想着来看一眼,以寻我家孩子的下落。”周锦鱼这个借口用的极好,方才她在刑部也是这么说的。

    老头明白过来,当即便伸了一个巴掌:“五两银子。”

    周锦鱼立刻掏出了银子递上去,五两算是少的,方才她在刑部足足用了七十五两,这才把消息给问道。

    老头接过了那五两银子,用牙咬了咬确认了银子的真假,眼中对她的警惕消除了些,这才带着周锦鱼来到一尊棺材前。

    老头伸手一指:“喏,这就是了。”

    周锦鱼借着老头手中灯笼的光晕,屏住呼吸,往那棺材里看了一眼,先映入眼帘的没有她想象中的一张腐烂恐怖的脸,而是一双大脚,若是单看那双脚,周锦鱼却不相信这是女人的脚。

    那双比寻常男人还大的脚上穿着一双违和的绣花鞋。周锦鱼心下纳闷,往上看去,此人身形很长,他身上射的全是箭窟窿,腿长腰粗,宽胯骨,再往上看,周锦鱼险些“嗷呜”一声吐出来。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她”脸上胡乱的涂着一些胭脂水粉,但那张脸一看便是一张男人的脸,许是在棺材里放了太久或是在河水中泡过的缘故,“她”脸上的妆容已经毁了大半,看起来就像是个男扮女装的恶鬼,极为可怖。

    老头出声道:“怎么着?被吓着了?”

    周锦鱼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还好,就是见他死的怪可怜的。”

    此时周小山也进了屋来,一看到棺材里的尸体,立刻大喊了一声:“这人也太丑了,他这是什么恶心打扮?”

    老头笑着看他:“你竟然嫌他丑?”

    周小山道:“他这男不男女不女,可不就丑死了。”

    老头冷冷的看着周小山道:“小兄弟,人也只是在活着的时候风光,死了之后形态各异,在我老头子眼里并无区别,你若是有朝一日躺在这里,说不准还不如他呢。”

    周小山一愣,怒道:“我呸,我才不会躺在这里!”

    老头眯着眼笑了笑,并未说话。

    周锦鱼见棺材里的人并非是小包子娘,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男人,她稍稍安心了些,想着无论她不愿意嫁给她也好,不辞而别也好,反正总也比出了什么事要好。

    周锦鱼向老头道了句“叨扰了”便要告辞,周小山紧随其后。

    主仆二人刚出了门来,周小山便一直在她身后骂骂咧咧,张口闭口便是“老不死的”云云。

    周锦鱼被他骂的烦了,忽然停下脚步来,冷冷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周小山心中一慌:“少……少爷,怎么了?”

    周锦鱼道:“那老先生方才对你就随口一说,你何必又骂了他一路?再说下去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让你骂了个遍了。”

    周小山不甘心的道:“少爷,方才您没听着,那老东西在咒我不得好死呢,我骂他算轻的。”

    周锦鱼挑了眉,意有所指道:“你若是没做过亏心事,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心虚?”

    “我……我心虚什么。”周小山原本还振振有词,听周锦鱼这么一问,忽然一愣,心里想着,周锦鱼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周锦鱼又说:“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你左耳朵进又耳朵出不就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周小山点了头:“知道了少爷。”

    两个人正走着,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伙人,那些人身上皆是短衫打扮,脚上踩着草鞋,正往义庄的方向走着,他们经过周锦鱼的时候,和周锦鱼正好打了个照面。

    周锦鱼原本并没有细细打量那群人,只觉得他们脸上皆是杀气,周锦鱼可不想遇到这群瘟神一般的草莽,自然便敬而远之。

    谁知道刚没走几步,向南天竟然也在那群人的队伍正中,向南天看到她,刻意遮了遮脸,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往前方走去。

    周锦鱼耸了耸肩,想着既然向南天装作看不到她,许是他正在带着兄弟做事,她自然不好上去贸然打扰。

    可他们往这个方向走,前面便只有义庄,难不成,向南天是去义庄的?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又摇摇头,向南天要去哪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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