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人的温情

    “当我走出孤岛时，不知道日月轮回过了多少个春秋了。只记得那个海中孤岛除了植物没有任何生物，我日日夜夜说话的对象便是那些植物，它们不会开口说话，可是它们有生命是听得懂的。偶尔掉下一颗果实砸到我头上，该是它们厌烦我的聒噪了，只想用果实堵我的嘴。在孤岛上，我唯一的消遣便是练习魔法。直到有一天，有一只翼鸟从孤岛上飞过，这是许久以来我见到的第一只飞鸟，我曾差点以为，这孤岛其实是死亡世界，所以，见不到其他活物了，连植物都可能是死亡世界用来迷惑我的存在。所以，我用魔法将翼鸟打晕了，它直直掉落，掉落在了孤岛。便是它带我走出了孤岛。可是，奇怪的是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翼鸟。重新回到大陆，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看到了的是遍地是人——我从没见过的生物。见到我，他们有些诧异，而后热情地拉着大脑完全蒙了的我的手，他们给我了食物——热乎乎的馒头。大脑无法运作又饥肠辘辘的我下意识地咬住馒头塞入嘴里吃了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吃到熟食，而就是这次与人类的邂逅，给我创造了许多第一次。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可是脸上热心的笑，让我感受不到丝毫危险。吃完馒头，我震惊地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低头又看到自己的脚，我疯狂地跑向河边，其间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我在河水里看到了人的模样。身体有一股灼热的力量，我试着运转，又变成了马。那之后，我知道冥冥之中，我有了一种能力——化为人。化为人的我身上只有残破的草裙。我就这样混入了人群中。他们给我了衣裳，给了我食物，教会我说话。我也对人的出现有了些许了解，我并不是来到异大陆，而是人来到这块异大陆。时间久远，当时人类来到这里大概已经过去千年，千年里已经无法追溯历史，他们只能口口相传记录过去。而过去，竟然有数不尽的说法。直到后来，我遇到素人，素人说最初的人来自一个美丽的国度，我现在记起来了，那是精灵国。她还说，在天空被捅破，元素逸散后，灵物们变弱了，人就在这时出现。人其实占据了天时地利。而当初的人的说法，也有趣，也别有意味。他们说，他们是堕落的人，所以被神遗弃，是其他灵物们的身体给他们存活下来的生命能量。所以，当时的他们有一个习俗，那便是在杀死灵物进行烹煮时，对它们进行跪拜礼。还有一种说法，他们是神舍弃的人，灵物们重新给了他们心灵的倚靠，所以他们对灵物们充满了崇拜。这两种说法，不可能无中生有。我曾和素人探讨过。我想这是关于人的一个历史转折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虽然在魔武大战中和灵物们结成右手契约打败了那些霸者，平息了这场战争。可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王者了。他们和灵物们和谐相处。可是初来乍到的人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找不到吃的。即使是食草食素灵物们和他们吃得很像，为他们找到了食物，可是它们能吃的未必人就能吃，人根本吃不饱，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人看着这个嗜血残酷恶的世界，明白了，植物也许不一定能吃，可是动物们肯定都能吃。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逼迫，让他们有了那两种说法，一个跪拜礼延续为一种祭祀活动，一个是出于对动物们将自己对自然的理解教于人们的感谢演化为崇拜，而有了动物图腾。后来，为了维系人的生活有了许多相关的节日，这些节日，按素人的意思便是，这个世界反而给了人祭奠过去的心里依托，人变得有遗憾，也有希望，有残酷，也有温情。”

    商队在商路大道上穿行，顾成风的存在既是意味着安全，商队的所有人都围着他，他的故事太吸引人了。风吹树响，就像是在回应着顾成风般，顾成风抬头看着商路大道旁的树林，他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它们来自过去，或者说它们是过去存在以及延续至今的证明。他又转头看着面前这条笔直的大道，他知道，这万年来，人一直都在改变着这个世界，从未停止脚步，就像这条大道，千百年来走的是不同的人。“人，我认识的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能力——他们对于美的探索。无论是无意还是有心，他们做的每件事都有关美。衣服，这是人从精灵国带来的东西，他们每天早上都会穿上自己喜爱的衣服，装扮着自己。这也许算是他们对于自己灵魂的一种修饰，一种从自身出发寻找美感的开始。乐器，这也是人从精灵国带来的东西，在人类到来之前，母球的音乐只有灵物们的歌喉和现下这般风吹树响的乐音。而人类用乐器给我们带来了神秘的天籁之音，他们的耳朵就像天生能听得懂代表自然的美，也是灵魂的的美的声音。他们仿佛天生具有强大的对美的创造力，在他们到来之前，只有灵物们服从自然的规矩。而他们却将自然按自己的审美改变。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只能向灵物们学习。我一直知道，万年前弱小的小白族会采集、畜牧、耕田，而人类在学会并经过改良后，竟然能适用在母球各地。他们改变了母球的风貌。时至今日，母球的模样其实是人创造的各种美。比如，这条商路，以及两旁的树林。人类的足迹开始遍布在母球各个角落。也由此可知，人类的繁衍能力是惊人的。可能是他们话多，灵物们在与之相处的时候却渐渐学会了人的话。也可能是与灵物们朝夕相处，人类也学会了占有。占有是人类世界的又一个转折点。他们不再成百上千人围坐一团享受食物，本来那时他们话说到兴头上会即兴起舞，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围着篝火跳了起来，唱了起来。后来，他们之间划着一条条很清晰的楚河汉界，住在各自的房屋里只扫自家门前雪、餐馆里的桌子上的食物也不愿与人分享，连说话都会拉着喜欢的人，避着一些讨厌的人。人类立下了很多规矩，将人与人分开。可是，他们还会说起古老的故事，故事有千百种开始，总有温情的结局。这万年来，我听到了太多虚假的故事了，可是有一点倒是相同，他们源于一个美丽的国度，是真的。”

    “既然人有强大的对美的创造力，那，这万年，他们创造出的生活和现在一样吗？”从顾成风的话里，若风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怎样改变了人了。可是他又好奇起，心里一直存在着美的过去的人的生活。顾成风有着他看不到的过去，而他想知道！他想知道美的历程，更想感受其中人的温情。

    而顾成风却说：“不要忘了，这本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魔法、武技、艺术和巫术，就是改变生活的永恒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