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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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雁云的声音干巴巴的。

    “你是我花费十年心血熬出来的鹰,你的命是我的,谁也别想插手,想清除火寒毒,做梦!”主尊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小的物件,放在手里把玩着,雁云有些涣散的目光忽然凝聚在主尊的手上——那是一根小小的白玉芙蓉簪,从认识鹤雨的第一天,鹤雨就戴在头上。鹤雨是戴着它从山洞逃离的,那么这枝白玉芙蓉簪又是怎么落在主尊的手上。

    “你以为回宫就安全了吗,化朽阁那么多死士,他们最后都去了哪里?”雁云的心里暗暗一沉,主尊的可怕,没有经历的人不能知道。

    “无欢,你可还愿意做我的狗?”放下发簪,主尊的手拂过雁云的头发,有意无意地抚弄着雁云的发带。那是徐太妃送给他的发带,原是最纯粹的红丝绫,如今颓败成粉白色,可是雁云一直系着,这是他身上除了伤疤唯一能保留的东西,大约是它太过卑微不够引人注意吧。

    “我一直都是,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永远都是。”雁云垂下眼睛,回答着听过几百遍的标准答案。

    “乖。既然知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放那个小女娃走,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是吧?”主尊手上使力,雁云觉得自己的下巴就要被捏碎。

    “我错了,求主尊惩戒。”雁云似乎是认命了,他微微直起身子,双手放于脑后。

    “放松,放松!戕木棍不是被你烧掉了吗,我不会再打你。因为这对你都太轻了,你个养不熟打不烂的玩意。”主尊轻轻拍着雁云的脸,语气轻松地说着恶狠狠的话。

    “告诉我为什么主动回来,即便你受了伤,也有几分把握可以逃走。”主尊的眼仿佛是鹰,尖锐地像是要刺破雁云的皮囊。

    “我失职导致公主被掠,回宫会被打死。”雁云不敢撒谎。

    “你以为,落在我手里会比回宫强多少吗?”

    “我是主尊的奴隶,主尊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雁云的回答毫不迟疑,这样现成的答案。

    “好!死给我看!”

    主尊伸过来的手指里捏着一颗黑色的丹药。

    没有迟疑,雁云伸手接了过来,丹药在掌心里孤零零的,雁云把心一横,一口吞了下去。

    “知道这是什么吗?”

    雁云摇摇头,不管是什么,哪怕吃下去立刻肠穿肚烂,只要是主尊的意志,雁云都不能说不。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主尊声音和煦,谆谆善诱。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这么恨我?拼尽全力折磨我?你认识我娘?你认识我爹?你跟他们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引导我杀了我娘?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全天下最卑贱的奴隶?我最后要怎样死去你才满意?你到底计划要做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雁云心底翻滚。

    雁云拼尽全力把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疑问咽了下去,只是漠然地摇摇头,这是圈套,因为主尊给他定的规矩就是不准提问,不准质疑,只能服从。

    “很好,伸出你的左臂。”主尊很满意,他拿起桌上的小茶吊,里面的水早已滚沸很久了。

    主尊的规矩,不准挣扎,不准哀嚎,不准求饶,无喜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的小托盘上放着一碗粥,她默默转身出去,背后传来无欢拼命压抑着,却从嗓子里,从鼻子里挣扎着冒出来的一声拖了颤音的几不可闻的呻*吟。

    “小惩大诫,绝无下次,再敢背叛,我就把你活煮了。爬回去躺着,让无喜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三日后,北燕五皇子燕润进京求娶穗阳公主,穗阳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既然拼死放了穗阳,那么杀了燕润。”茶吊子扔在地上,滚了几滚,主尊大氅的衣摆拂过雁云毫无血色的脸。

    床榻低矮,雁云却没有力气爬上去,喉头里一阵阵腥甜,他死命咽回去。他的左臂烫的十分厉害,戕木棍留下的伤痕同样疼的要命,他的头枕在床沿上,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忽然绽开一丝苦笑。杀掉燕润,只会让梁燕两国刀兵相见,而他,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是第二个凌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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