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六)-《万鬼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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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一,便是那小佛子的法号。

    “从此,宗云大师性情大变,他举止癫狂,蓄发赤足入山,骇骇如野人。拿着降魔杵,走遍天下,直至他殒命钟山,才算完结。”

    “这有什么?”

    赵之清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缓缓道:“听说大师二十几年前是因为犯戒,才被褫夺了佛子称号的。师父曾跟我隐晦地提过,评价说‘人间难逃一情字’。”

    “那时,大师风头无量,乃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偏偏遇上了他命中劫数,这女子为他而死,大师犯戒佛心受损,心死如灰。他的师哥宗良大师不忍看他为一女子消沉颓废,用了一种秘法。”

    杜思云垂下眼眸,道:“余师叔可曾告诉过你这秘法?”

    “恐怕她也不甚知晓,”赵之清摇了摇头,道,“这毕竟是佛心宗不传秘法,只有少数僧人学得。”

    “只是,自那以后。大师终日呆在山上参禅坐道。外人都只道是他堪破红尘,心境已达到无垢了,”赵之清说,“只是师父曾因为那张残破法阵图前去拜访宗云大师。她贺喜大师走出前尘,却只看见大师面带微笑。”

    “他回答道:‘不断情根,难出轮回。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我慧根虽浅,却也明白,爱别离不过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这听起来像是他听了宗良的鬼话。”杜思云冷笑道。

    宗良大师乃是一代高僧,是无数晚辈敬重的前辈,却被她这样嘲笑。赵之清却没有任何微词,继续讲道。

    “师父也本以为是这样。只惊讶他竟然能够看的如此彻底。因那张残图的原因,师父常常叨扰大师,却发现大师日渐憔悴,虽然仍旧手执佛珠,口念佛号。却时常望着悠悠苍天出神。师父说大师记忆时常恍惚,明明是亲身经历的事,却还没旁人口中来的详细。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大师突然在一天夜里跑下山,离开了佛心宗。”

    杜思云怔了怔,道:“庆一是宗良的弟子。你怀疑是庆一给我用了当年宗良给宗云大师下的秘法?”

    “这还不如说我脑子痴呆了,记不清事来的靠谱。”

    杜思云噗嗤笑出声,夹了一口丝瓜放进嘴里嚼了嚼:

    “你说小佛子费心费力给我下了秘法,他图的什么?我可没有一个忘不记的相好。”

    说完,她自己愣了下。突然想起某个人,随即她自己就摇头了,应该不是这样。

    赵之清注意到她暗自想着什么,笑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原来真有一个老相好?

    “小佛子见不惯你们这虚假狗男女俗世情,给你用了他们佛心宗的秘法?”

    “说谁狗男女呢?!”杜思云瞟了一眼坐在旁边认真听着谈话的黄承贤,“慎言,慎言!”

    赵之清微笑着不语,意思是:你现在才想起你身份,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他的用意我怎么会知道。等你下次遇见小佛子的时候,亲自去问他不就是了?正好四年后就是登天门,掌门有意愿邀请各门各派前来观礼。小佛子说不定也会来呢。”

    登天门……黄承贤到时候也十五六岁了,倒是可以参加试试水,只不过他这个修仙状态……

    赵之清饮尽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正好。你下山五年,这几年有曾见过江玉平,少惜凡他们?”

    “不曾。”

    “那你可曾听过他们近几年都收了弟子?”

    “江玉平我倒有所耳闻,少惜凡收徒弟,不是祸祸人家吗?”

    赵之清面貌清丽,就这么饮着酒,脸上依旧是白皙如故。他余光投向黄承贤,意有所指。

    “四年后的登天门,怕是大有看头了。”

    江玉平弟子六岁拜入她门下,现今已有三四年了;倒是少惜凡弟子也是八岁拜师,只过了两年。但比起黄承贤十一岁拜师,如今基础全无,要来的优越太多。

    “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事相求呢。”

    杜思云身子凑近,低声说话的热息覆到他左耳垂。

    “我爹说我收的这个徒弟是仙界突破的未来人选。但是我觉着他可能是在蒙我。”

    赵之清停下斟酒的手势,道:“真有此事?”

    杜思云拉开距离,撇了撇嘴。她说:“我能在这事情上开玩笑吗?”

    “但你要发誓不会把这事情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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