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选择-《落花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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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宏成却是犹豫了会儿,颇为沉重地摇头:“让我再想想该不该说。我不怕事,但怕伤到一个人。”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厌了?说话吞一半吐一半的。”田景野凑近了看清楚简宏成的脸色,发现不仅是严肃,更有不知所措,很不像简宏成一贯的表现,“到底怎么回事?别傻站着,去我家慢慢说。我把你司机打发走了。”

    简宏成皱着眉头坐进车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着田景野操作不熟悉的车子,却没出声提示。田景野哭笑不得,道:“你会开就提示一声,不会开就别盯着我,我又不是美女。”

    可简宏成开口倒是开口了,问的却是大出田景野意料的问题:“宁宥的弟弟宁恕会不会是阿才哥在这件事背后的幕僚?”

    “呃,他们认识?他们倒是在我店里见过一面,那时还不认识。阿才哥想认识宁恕,被我隔离。你怎么会想到宁恕?”

    “看起来你的隔离不成功。很巧,今晚,不对,应该是昨晚了,昨晚,我一个朋友正好看到宁恕与阿才哥吃饭,而且是单独吃,可见不是泛泛的关系。”

    “阿才哥做土石方生意,宁恕是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两个人有接触不是意外。只是……”田景野干脆将车子熄火,依然停在停车场上不动,靠着椅背仰天想了会儿,道,“按常理,他们即使是工作接触,也应该叫上我,起码第一次应酬的时候不应该越过我这个共同的朋友。那么果然是不合常理,他们似乎已经有不错的私交,却完全背着我。为什么背着我,这确实是疑点。可至于你说宁恕可能是幕僚,我不大相信。宁恕有如此深仇大恨的动机吗?即使你对宁宥死缠滥打了点儿,可到底没害宁宥,他没必要对你们简家怎样。”

    动机?简宏成一下子又成了闷葫芦,有苦说不出。

    田景野看着起疑,不客气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干什么好事了?上回特意赶去上海,说什么跟宁宥告别,又是玩什么花招?现在有苦说不出了吧。”

    简宏成侧过脸横田景野一眼,可长哼一声,却又不便说,只好仰头朝天。忽然,他想起一件事,连忙拿出手机试图发短信。

    田景野在简宏成面前总是心急,等不到简宏成的回答,却又见简宏成的手指如大象踱步似的很迟钝地操作打字,看着火大,抢过来道:“反正你跟陈昕儿也不可能说甜言蜜语私房话,你说,我做你小蜜。”

    简宏成习惯了,就道:“我跟你通话,你被警察扣住那一刻,其实我正跟陈昕儿在结婚登记处排队,你一出事,我当然没法待那儿了。但说句老实话,没登记成,我心里反而轻松。今天我还是没法回去上海登记,你跟陈昕儿说一下,叫她别等了。”

    田景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飞快打字,一只眼睛却斜睨着简宏成。等打完字发送了,他才道:“你要是说陈昕儿有弟弟名叫陈恕,可能是阿才哥身后的幕僚,我完全信,死心塌地地信。你这臭渣男。”

    简宏成躺平任骂,只懒洋洋地随口应了一句:“我不是被这边的事拖住了嘛,又不是故意的。”他心里则是依然在细细揣摩宁恕与阿才哥的出招精准之间是否有必然联系。

    “陈昕儿这星期六生日,你想好怎么补偿吧。”

    可简宏成的心思全不在陈昕儿那儿,只“哦”了一声,充耳不闻,却慢吞吞地字斟句酌地道:“田景野,我有个疑问,阿才哥原先清楚张立新与我姐的紧张关系吗?他最初放车堵门,似乎与第二天避而不见,不给我姐张立新偷开账户的开户银行行为的出发点不一致。前面他还在想方设法,甚至不择手段地逼新力新老板现身给个说法,后面忽然避而不见,稳稳地操控起了我姐。是谁给了他一份定心丸,让他一夜之间变得有的放矢?这份定心丸必然是对我简家有深入了解。”

    “我是从你嘴里听说的。如果你怀疑宁恕,难道你也把你家的纠纷告诉宁宥了?但你家的事只要有心人随便调查一下,很容易摸透。”

    简宏成点点头,却依然慢悠悠地推理:“还有我姐昨天早上去阿才哥那儿,在电梯里被一个陌生男青年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耳光,宁恕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啊。”

    田景野只好哼一声,道:“然后你就很有理由找宁宥谈话了,是不是?你只要搬出宁恕,你东拉西扯地可以缠上好几年了,渣男。”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简宏成都是贼兮兮地承认,可这回,他将头扭向田景野,叹息着道:“我跟宁宥是真的分了,以后再不会去打她的主意了。这事是我心中大恸,唉,你以后别提这事了。”

    田景野吃惊了:“为什么?”

    “跟我怀疑宁恕的原因是同一个。可既然宁宥不愿提起,我……”简宏成长叹一声,直起身,两手撑在仪表盘上,顿了会儿,才道,“我还是得照顾她的意愿。走吧,睡觉去。”

    田景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再次启动车子,但同时提醒道:“睡前好好考虑两件事,新力的事,还有陈昕儿明天的生日。”

    “新力的事需要全盘推翻原先设定。不过,我总算心头有眉目了。”

    “真的有宁恕插脚?”

    “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

    “好吧,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田景野将车子驰上马路,又喊一句,“明天陈昕儿生日。”

    “我没老年痴呆。”简宏成只得又拿出手机,给助理发短信:因急事结婚登记没登记成,请立刻帮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给陈昕儿,以示道歉,本周六要。一边发,简宏成还一边嘀咕:“我这么多大麻烦事缠身,你还没完没了地纠缠陈昕儿那点儿屁大的事。”发完又查看电邮,继续唠叨,“我这么忙,你还!我这么忙,你还!”

    田景野没搭理,但瞅准时间在红灯前猛一脚刹车,刹得简宏成一下子冲出去趴在仪表盘上。

    最近睡眠不良的宁宥睡到半夜,又似乎听见有谁敲门的声音。她又直觉以为是郝青林被放回来了,一下子惊醒,拥被倾听,外面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可她还是下床出去,周遭察看一遍,看什么都好好的,才又回来睡觉。

    这么一折腾,她又睡不着了,躺着拿手机上网,却看到宁恕新发来的邮件。邮件有一条链接,她点进去一看,正是宁恕中午说起的在电梯里打简敏敏耳光的视频。视频是黑白的,犹如老电影回放,挑起宁宥历历在目的记忆。可手机屏幕太小,宁宥立刻起身换到书房里的电脑。她将短短一段视频放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简敏敏在一个耳光下飞了出去。

    就像她小时候领着弟弟放学回暂时寄居的外婆家,就快到外婆家时,被领着两个男青年的简敏敏截住,耳光一个接着一个热辣辣地扇过来,只打得她脑袋一片空白。第二次是他们已经搬离外婆家,新住的地方跟谁都不说,连外婆都没告诉。可妈妈没办法替他们转校,学校得与户口对应。那天还是放学的时候,她才走出校门,就被一个耳光打飞了。可能,飞出去的轨迹比眼前简敏敏的更有长度。妈妈宁蕙儿这才想到,简家不仅挖出她的工作单位,跟踪到外婆家,如今又挖出了宁宥就读的学校。慌乱中,宁蕙儿向在公安局工作的唐英杰求助。户口迁移很难,但把城市户口迁到乡下,却稍微容易。但这稍微容易还是花费了唐英杰许多关系。唐英杰帮了非常大的忙,对于无助的宁蕙儿母子三人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唐英杰甚至还替姐弟俩转了学校,一家三口越发离不开唐英杰……

    宁宥咬着嘴唇给宁恕回复一条邮件:“打得好!”

    宁蕙儿特意天没亮就蹑手蹑脚地起床出门买菜了。等她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整个小区还静悄悄的,路上见不到几个人影。有个平日里一起打太极拳的阿姨穿得仙风道骨地锻炼回来,见到宁蕙儿的大包小包,便上去主动分担了几个,都不许宁蕙儿推辞。

    “哟,买这么多高级水果啊,有客人来?”

    “是啊,明天我女儿和外孙回来,我外孙上初一了,眼看着要比我高了。”

    “哦哟,原来是外孙,外孙最要紧,这年头人越小越宝贝啊。”

    宁蕙儿跟着一起笑,只是笑得不大由衷。

    宁恕完全没听到妈妈出门,他醒来习惯性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一眼,见到几分钟前有一条阿才哥发来的短信,请他醒来给个电话,有要事商量。阿才哥如此紧急,还能是什么事,肯定与简家有关。宁恕的睡意全没了。他难得不赖床,一跃起身。但他毕竟不是阿才哥的马仔,他还是去洗手间洗漱休整了后才给阿才哥电话。

    寒暄两句,阿才哥直接道:“昨天不是为了新力被公安局叫去吗?事情是说得清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女人十足十三点,她老公留下十三块钱还真是恰到好处。”一说到简敏敏,宁恕便全身神经兴奋起来,忍不住打断了阿才哥的话。

    “是啊,那十三点女人,就算她这几天能把她老公找回来,两人一起还债,我也不担心他们。可你不知道,我昨晚在公安局碰到十三点女人的大阿弟,我看那人不简单……”

    “简宏成?”宁恕忍不住再一次打断阿才哥说话。他想不到简宏成会来得这么快,比他预期的早。

    “对。这个人看上去不简单,是个有手段的人。等会儿他到我公司看合同,小田会陪着来,我不可能不给他看。但我想了一夜,有他在,我的计划还能得手吗?你对简宏成有多少了解?”

    宁恕想了会儿,道:“我对简宏成的了解,大多数来自中学时期,他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应该说是我见过最有领导力的人。听说他一直发展得很不错,目前资产超十个亿是最保守估计。但正因为从小就锋芒毕露,简敏敏利用先发优势,曾经把他打压得很惨,把他的家底全掏光不说,甚至连家都回不了,因此,两人的关系非常差……”

    宁恕刚说到这儿,就听家门锁响,他妈应声而入。他喊了声“妈”,刚准备换个地方继续通话,却见妈妈脸色有点儿小不自在,将手中的购物袋往身后藏。他愣了一下,但电话那边连着人,他就没太在意,进去自己房间,关上门继续说:“不好意思,刚刚我妈买菜回家了。”

    “向令堂大人问好。”

    “谢谢,谢谢。”宁恕偷笑,阿才哥这个江湖人在礼数方面又周全又老派,很有意思,“刚说到两人关系非常差……”

    “正要说呢,我昨天看着也在心里奇怪,我打了简敏敏一巴掌,我下手重,打得她站不起来,可看上去简宏成并不怎么心疼的样子,要换成我姐挨打,我早扑上去拼命了。你这一说,倒是对了,但他们到底是一家人,对外还是联手的。”

    “确实,这是个问题。”宁恕皱起了眉头,“但是市中心连着商场的那块地,那是肥肉,如果拿到手里,再开发个好项目,阿才哥,你的社会地位、身家,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宁恕一挑,阿才哥的心又热火熊熊地燃烧起来:“总有办法,总有办法。但这件事,宁总,你得对小田闭嘴,小田跟那个简宏成太要好。”

    “我明白,别让田哥夹在两边朋友中间太为难。”

    “对了,对了,别让他为难。他们今天来看合同,我得好好观察那姐弟俩的关系,到底谁听谁,谁指挥谁。”

    宁恕结束通话来到客厅,见妈妈在阳台收衣服,一堆买来的大包小包还堆在地上。宁恕觉得好像刚才妈妈拎的塑料袋不止这些,再想到妈妈刚才神色的不自在,忽然心中有了怀疑。他看看阳台上的妈妈,顺手打开厨房料理台下的橱门,打开第二只时,果然看到里面藏着掖着三塑料袋的水果,有当季的枇杷、樱桃和芭乐。再看地上的,也有这三种水果,但数量少了点儿。他一声不吭地将橱门掩上,若无其事地煮开水。

    而宁蕙儿心中有那么点儿鬼,即使人在阳台,一颗心却牵挂着屋里,两只眼睛的余光一刻都没离开。她见到儿子打开了橱门,知道她刻意掩盖的东西露馅儿了。她抱着衣服进来,扔在自己床上,回到厨房,见儿子非常镇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样的儿子让她觉得陌生。她索性将事情挑明了,将大包小包从橱门里拖出来,示威似的放到料理台上。

    “这些,我明天看老唐带去,你吃的在下面。”

    宁恕看看包里的水果,摸出手机给宁蕙儿看:“姐不会跟你去的,你看她昨晚对我发去的视频的回复,她说打得好。她跟我想的一样。”

    宁蕙儿特意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看来自宁宥的邮件,很清楚,就是这三个字,完全不可能有歧义。

    宁恕道:“我没骗你吧。我看姐姐提出陪你去就是缓兵之计,等她明天来,肯定说的是跟我一样的话。妈,这些水果放冰箱里,回头让姐带走,给灰灰吃吧。”

    宁蕙儿板着脸不说话,过好一会儿,才有些赌气地道:“以后吧,明明看见了,别装没看见,家里又没外人。”

    “妈,求你,起码今天别去,听听姐姐来了怎么说。她要是投票支持你,我没话可说;她要是反对……妈,也是二比一啊。”

    宁蕙儿板着脸道:“我还想问你关上房门偷偷打什么电话!我听到一大半,怕你不好意思才去阳台收衣服。回头也让你姐评评。”

    宁恕一愣,随即笑了:“姐姐说了,打得好!妈妈,你难道不了解?姐姐从来不是息事宁人的人。”

    宁蕙儿发怒,忽然伸手拧住儿子的脸颊往上扯:“别给我这么笑,我真不喜欢看你笑得这么奸。”

    宁恕见妈妈怒得失态,忙想收起笑,可又忍不住打心底笑出来:“妈,你这叫恼羞成怒,哈哈。”

    宁蕙儿瞪着儿子,却看到儿子被她扯得变形的脸很是好笑,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长能耐了,敢取笑你老娘了。”

    宁恕笑道:“妈,你今天买的这些菜够用了,别再去买了。明后天我会在饭店请客,让小灰灰吃海鲜吃个舒服。”

    “我买了,我做出来的一样。”

    “这不还得让小灰灰见见世面吗?别担心,地方什么的我都会安排好。我吃过几家好的,这回也要带你和姐姐一起尝尝去。”

    “自己家里人,不要浪费啦。”

    “就因为是自己家里人,才要好好对待啊。正好趁姐姐回来我们好好聚聚。我请客,别跟我抢,一样的。”

    宁恕一边说,一边却隐隐想到什么。他脑子快,很快心中便有了轮廓,不禁一笑。可宁蕙儿又看见了,忍不住呵斥:“又奸笑,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宁恕扯了个淡:“我在想姐姐会不会跟我抢着结账。再一想,麻烦,可能抢着结账的最大生力军是妈妈你。我们一家人真是相亲相爱。”

    宁蕙儿笑了,果然是。一家人都经济不错,都愿意为家人大力付出。想到这个,宁蕙儿心里终于舒坦了。

    但宁恕吃完早饭上班去,才下楼就一个电话打给阿才哥。

    “阿才哥,我刚才想到简家那姐弟俩的关系。简敏敏过去为什么打压简宏成,还不是为了想把她爸传下来的产业都揽在自己手里。可简宏成作为儿子,家里的产业一分都没捞到,心里还不知多恨他姐姐。你说,他这回过来帮忙,怎么可能是真心帮简敏敏?他会不会是趁张立新出逃后乘虚而入,目的是争夺简家产业?而简敏敏能不提防?别看昨晚姐弟联手,背地里不知多钩心斗角呢。阿才哥,你今天仔细观察是不是这样。如果是,离间计!让简宏成纵有万般能耐,也无法在简敏敏的地盘里使出来。”

    “着啊!宁总,好计策,好计策啊!那简敏敏是个心狠手辣的,正好,冲她下手,哈哈哈。不知她被我们打肿的脸消了没,哈哈哈。我今天不打她了,让我想想以后怎么对待她。”

    “对她好,让她放下危机感,省得她狗急跳墙找简宏成搬救兵。他们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姐弟。”

    “嗯,怎么听怎么有道理,回头我们见面好好盘算。宁总,你真是……我自家兄弟都没你亲啊。”

    宁恕微笑。他怀疑他现在脸上的笑又是妈妈指控的奸笑。可他真忍不住这样笑。

    阿才哥刚与宁恕结束通话,便见田景野一个人朝着他家走来。他吩咐家人一句,避上楼去了。他还没从宁恕提议的离间计里醒过神来,他得装还在睡觉,想清楚了再来会见田景野。他还不想伤害与田景野的交情。

    于是,田景野敲门进入时,阿才哥的老婆热情地将他迎进门,告诉他阿才哥还在睡觉,她去喊一声。两人客气一番,田景野被安置到早餐桌边吃早餐。

    阿才哥在楼上抽完一支烟,才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做飞快下楼状,一见田景野就大笑道:“我们又坐一屋吃早饭了,再难得也没有了。”

    “呸呸,昨晚差点又吃了,你还说这种混账话……”

    阿才哥笑着打断田景野的话:“我早知道你没事,再说有简家那个兄弟在,我怕你为难,就先走一步了。你来得正好,要不然过十分钟后我也会打电话给你,约你提前见个面。”

    “简宏成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你是我的患难之交,我非常不愿见到你们冲突。我想做个和事佬,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但无论有没有,阿才哥你得赏我这个脸。”

    “知道你得生我的气,看来我昨晚先溜一步是对的。这件事你得听我解释。我知道你跟简家那位老二是铁杆,可我之前调查到简家老大跟老二关系很差,差到王不见王,我才会去做那家的生意。我昨晚被叫到公安局,一听说你有插手,我就知道坏了。等再看到简家那个老二到场,我心说你得抡菜刀来砍我了。等下上午九点多他们姐弟到我公司看合同,我正要问问你该怎么办才好。我也快被简家那摊子事搞毛了,到底怎么回事?”

    “简家那事,真是做戏一样,我也跟不上他们的变化。你看我也被那个疯婆子栽赃。原本就怨不得你,你也是受害者,明显被张立新利用了一把。我看张立新问你借这笔钱有两个意图,一个是拿钱走人,这笔钱够报复他老婆了;另一个意图是他拿假合同惹毛了你,你这霸王肯定不会放过他老婆,总会让他老婆吃点苦头,他再度借你的手报复了他老婆。他这是把你利用得彻底。我同学简宏成本来什么都不会管,可问题是借贷合同的抵押是他家祖产,是他家过世的老爷子传下来的。保住祖产,是他的底线……”

    阿才哥本来边听边点头表示赞同,听到这儿连忙插嘴:“慢着,慢着,那商场是他家祖产?那就是第三个意图了,还是报复他老婆。他问我借钱时我就想,我这么高的利息,他一家普普通通的工厂靠那点儿利润怎么还得起,他就拿出个城建合同让我相信。可我还是不大相信,但心想正好,他要是还不出,我更喜欢他那市中心的商场。说实话,就是为了那商场,我才特意跑一趟,查他那城建大合同能让他赚到多少,没想到是假合同。那时候我就心慌了,不是还打电话请教你吗?”

    田景野点头:“果然是第三意图。我昨晚也跟我同学拍胸脯,保证阿才哥你是被张立新硬扯进来的,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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