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7·迷情杀意-《诡案罪(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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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当日
丁零零,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时间正是晚上9点。
“喂,您好,这里是青阳市公安局110报警指挥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我要报警,刚才有个男人闯进我家,杀了我丈夫……”
“您现在在什么地方?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吗?”
“我、我现在和我女儿躲在卧室里打电话,那个人好像已经走了。”
“您住在哪里?”
“西郊路118号5楼503房。”
“好的,请您继续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离开,警察很快就会赶到。”
几分钟后,两名正在西郊路附近巡逻的巡警赶到了现场,在确认报警人所言属实之后,立即把情况报告给了局里。
不大一会儿,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带人赶到了现场。
西郊路已经靠近郊区,118号是一幢五层高的旧楼。
范泽天走进503房,屋里亮着灯,电视机开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狭窄的客厅中间,一个年轻男人仰面倒在地板上,看上去像是胸口被人刺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
先前赶到的两名巡警,一个在客厅里看守现场,另一个在后面卧室里陪着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面容姣好,但此时脸上却写满了惊惧。她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已经睡着了。
法医老曹上前察看了一下,确认倒地男子已经死亡。他戴着手套,扒开男子的衣服,一边观察死者身上的伤口,一边说:“应该是被锐器刺穿心脏,失血过多而死亡。凶器嘛,应该是一把单刃的水果刀。”
范泽天走进卧室,巡警朝他点了一下头,指指那个女人说:“就是她报的警,外面的死者是她丈夫。”
那个女人急忙把手里的孩子放到床上,抽泣着站起身。
范泽天问:“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人的身体还在发抖,看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揩着眼泪说:“今天晚上,我们刚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有人敲门,我丈夫起身去开门,一个男人走进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掏出一把水果刀,往我丈夫胸口刺了一刀。我丈夫中刀倒地,我也吓坏了,赶紧带着女儿躲进卧室,关紧了房门。凶手撞了几下门,没有撞开。后来我听到脚步声,知道他走了,才想起打电话报警。”
范泽天的助手、正在一旁作笔录的女警文丽抬头问了一句:“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我……”
女人看了一眼外面客厅丈夫的尸体,目光垂了下去,摇头说:“不认识……”
范泽天又问了一些情况,知道这女人叫王婕,她丈夫叫秦启明,两人都不是青阳本地人,原籍在贵州省。秦启明在一家酒楼做杂工,王婕无业,在家里带孩子。
晚上11点多的时候,现场勘察工作基本结束,没有搜集到什么与凶手有关的重要线索。现场也没有找到作案的凶器,估计是被凶手带走了。
范泽天走出大楼看了一下,这是一栋专门用来出租的旧楼,每一层有四间房。五楼只有王婕他们一个住户,其余三间房都是空着的。
警方问了一下其他楼层的住户,都没有注意到当晚有什么陌生人出入。
王婕的爱情故事
我叫王婕,我出生在贵州省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里,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生活十分贫苦。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正是因为家庭情况不好,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自我小时候开始,家里就没有过过一天太平日子。
我十岁那年,爸爸和妈妈终于离婚了。妈妈扔下了弟妹却带着我,改嫁到了外乡一个叫刘景红的光棍儿家里。
妈妈嫁过去后才发现,刘景红其实是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家伙。妈妈在这个新家的遭遇,比离婚以前更惨。刘景红心狠手毒,几天时间妈妈便被他驯得服服帖帖,在他面前骂不敢还口、打不敢还手,只能逆来顺受,有泪往肚里流。
有一天半夜里,我忽然被隔壁妈妈房里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惊醒。我忙爬下床,来到妈妈的房门前,从门缝里悄悄往里一瞧,只见昏黄的油灯下,刘景红把妈妈绑在床柱上,手里拿着一根皮带,正在一下一下使劲地抽打着妈妈……
我又惊又怒,跑出房间,冲进厨房,猛地抓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刘景红被我吓了一跳。
我举起刀颤声道:“我、我就一刀砍死你!”
他吓唬我道:“快把刀放下,砍死人是要坐牢的,你不怕吗?”
“我不怕!砍死你,我再自杀!”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一见我挥舞菜刀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顿时软了下去,讪讪地走了。
我的泪水无声地流着,为自己,也为我那苦命的妈妈。
从这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把菜刀拿来放在枕头下面,才能安稳地睡觉。
经过这件事之后,继父老实了许多。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看似平静的生活背后,却隐藏着一场看不见的阴谋。
那年夏天,我刚参加完中考回到家,正为自己在考场上超常发挥考出了好成绩而暗自高兴时,继父却忽然对我说:“阿婕,快去收拾一下,明天隔壁村的姜麻子要娶你过门儿。”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明天就要做新娘了,快去收拾收拾。女人家,人家女,养得再大终究是别人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终究是个赔钱的货。”
继父说完,打着酒嗝儿又跑去跟人家玩牌赌钱去了。
我一脸莫名其妙,一问母亲才知道,最近继父手气不好,在牌桌上老是输钱,最后输红了眼,把我也输给了邻村光棍儿姜麻子。姜麻子三十多岁了,是这一带有名的二流子,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好事不做坏事做尽。
我听完,差点昏倒在地上。
妈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泪如雨下:“婕,咱娘俩儿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哇……”
我咬牙说:“妈,我们不能听任这个恶棍的摆布!我、我要逃出去!我再也不想见他的面了。”
这天晚上,我胡乱收拾了几件换穿的衣服,在妈妈的帮助下,从后门悄悄溜了出来,准备乘夜出走。哪知刚走出后门,就被继父拦住。原来他早已算好我会逃婚,怕我走掉明天姜麻子不会放过他,所以一直暗中守在后门口。这一夜,他把我反锁在房间里,看守得死死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来不及吃一口早饭,姜麻子就带领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地来迎亲了。我死活不从,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又怎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的对手?很快,我便被他们架上了一辆破旧的摩托车。
我拼命地踢打挣扎哭喊着,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帮我,包括我那亲生的妈妈,也只能倚在门框上望着我被他们强行架着越去越远的身影,默默地流着泪……
姜麻子指挥着那一班如狼似虎的朋友把我架到他家,把我反锁在房间里之后,就吆喝着拉着他们喝喜酒去了。这场酒一直喝到深夜十点多才散场。
我待在那间牢固的房子里几乎想尽了各种逃跑的法子,但却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我完全绝望了。我除了坐在地上无助、绝望地哭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半夜时分,姜麻子打开房门打着酒嗝儿闯进来。看见我,他眯着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放射着贪婪的淫光。二话不说,就朝我扑过来。我惊叫着闪到一边,他扑个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哼了几声,忽然不动了。
我吓了一跳,轻轻走过去一看,真是老天有眼,他喝醉酒,已经昏睡过去。我又惊又喜,忙轻轻打开门,闪了出去,然后又把门反锁上,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姜家。
外面一片漆黑。何去何从?继父那个家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去哪里才好呢?我这才发现,天下之大,竟连我这个小女孩的立足之地也没有。正在为难之时,我忽然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我的亲生父亲。我宛如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我决定去找他。
我大致辨别一下方向,就急急忙忙上路了。不知跌了多少跤,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我见到了父亲。
我这个受尽惊吓受尽委屈受尽磨难的孩子,终于松了口气,一把扑在父亲怀中痛快地哭起来。
爸爸颤抖地抱着我,轻轻拭干我的眼泪,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咬着牙流着泪,把继父的所作所为和我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爸爸。
爸爸听完,红着眼圈抚摩着我的头说:“阿婕,爸没用,让你受苦了。可是,你这样逃出来,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那怎么办?”我搂紧爸爸哭喊道,“爸,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打死我也不跟他们回去了。爸,我要跟您在一起,跟您在一起!”
爸爸长叹一声,说:“你先去你姑姑家避一避,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回来吧!”
“嗯!”我含泪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又连夜逃到了一个远房姑姑家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时间。
8月底的一天,学校快开学了,我惦记着上学的事,偷偷回了一趟家。
爸爸告诉我,我走后,继父和姜麻子曾带人到我家来过好几次,没有见到我,才悻悻而去。他还掏出一封信,递给我,说是我的班主任亲自送来的。班主任去过继父那个家,是妈妈偷偷叫他来这里找我的。
我拆开信一看,居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县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我高兴得跳起来。
但是,这时我却发现爸爸正闷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完了,长叹一声,无奈地对我说:“阿婕,咱们家实在太穷了,你弟妹又多,现在你回来,生活就更拮据了,我看这书你就别念了吧。”
我红着眼圈噙着眼泪说:“爸,你要不让我上学,我就从独孤崖上跳下去。”
爸爸没再说话,只是又无奈地长叹一声。
过了几天,我揣着爸爸用一头耕牛换来的学费走进了县一中。
在这所高中里,教我们语文的是一位叫康哲的男老师,三十来岁,白净儒雅,学识渊博,讲课时旁征博引,妙语如珠,深受同学们的喜爱。一段日子下来,我发现班里有许多女生都在悄悄谈论着他,暗恋着他。听说有几个城里的女生还偷偷给他写过情书呢,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说老实话,我那时也很仰慕他、喜欢他,总希望他注意到我,但又害怕他注意到我。因为我那时是只丑小鸭,又没钱打扮,根本无法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城里的女同学相比。
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默默地想着他,偶尔得到他不经意地一瞥,也会令我兴奋得好几晚睡不好觉。我那少女羞涩的情窦就这样被这位博学多才风度翩翩的语文老师给撞开了。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常常“开夜车”,加倍地努力,把各科成绩搞得十分优秀。尤其是语文成绩和作文成绩,几乎每次考试都是满分,我也因此受到了他的多次表扬。
高中二年级那年,一天下午,弟弟突然赶到学校哭着告诉我,父亲在山上伐树不小心摔下山谷,已快不行了。我惊呆了,忙向学校请了假,随弟弟一起搭车赶回家,但父亲却已在我到家的半小时前闭上了眼睛。
等忙完父亲的丧事安排好弟妹们的生活再回到学校时,我的人瘦了一圈,功课已落下一大截,成绩更是一落千丈。父亲的去世、家庭的困境、生活的拮据,早已使我穷于应付、心力交瘁、无心学习。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而辍学回家时,康老师把我叫进了他的教员办公室。他让我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我,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来,对我说:“你家里的情况我是昨天才从你邻村的同学那儿了解到的。”他轻声责怪我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老师讲呢?”
“我……我……”我低头嗫嚅着,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老师知道你家里经济情况不好,但你要坚持下去。”他掏出一把饭票塞到我手中,“拿着吧,不够再到老师这儿来拿。老师会帮你申请助学金的。”
看着康老师关切的面孔,我心中百感交集,叫了一声老师,就扑在他宽厚的怀抱中嘤嘤地哭泣起来。
康老师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花,拍拍我的头,微笑着说:“不要这样,阿婕,你的成绩一直很好,只要坚持下去,是一定能够考上大学的。”
我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这之后的很短一段时间内,在康老师加班加点地补习下,我很快把自己曾经落下的功课补了上来,我的成绩又开始在班上遥遥领先了。不久后,康老师又为我争取到了学校的800元助学金,使我原本捉襟见肘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更加令我感激的是,康老师见我为了节省开支每顿只吃青菜萝卜,便常叫康师母做些好菜把我叫过去吃。
他家住在学校的一栋教师宿舍楼里,康师母是个贤惠温柔和蔼可亲的女人,原是学校附近某国营单位职工,现在下岗在家。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叫星星,很乖巧,总是亲热地叫我姐姐。
每次去康老师家,看着他那并不宽裕的家庭,想着他每个月都要接济我几十元伙食费,我就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我真的很庆幸在失去父亲后,能得到康老师父兄般的关爱。
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康老师这一片关爱。而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学习,争取考出好成绩。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那年的高考中,我以全县总分第三名的优异成绩考入了省城大学中文系。当接过由康老师转交给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当着众多师生的面,深深地跪在了康老师跟前,泪如泉涌……
在大学里,我一边勤工俭学努力学习,一边与康老师保持着书信来往,常向他汇报学习和生活情况。而从他断断续续的来信中,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
在我高中毕业后不久,他就辞职去了位于长江边的经济比较发达的青阳市,先是投奔他一个在那里做生意的同学,后来自己投资,开了一家文化公司,生意十分红火。听说他事业有成,我也替他高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我大学毕业,受聘到家乡县城的一家报社做记者,与我一同应聘来的还有一个叫秦启明的小伙子,他毕业于省城大学新闻系,跟我是校友。
不知是由于刚参加工作人地生疏生活孤寂,还是年轻人比较容易沟通,总之,我与阿明很快相恋了。但不妙的是,报社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差,那点微薄的工资不要说维持家用,就连自己的日常生活也难维持下去。到后来,干脆连这点微薄的工资也发不出了。
康老师得知我的窘况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叫我去他那儿工作。这年年底,在万家团圆的时刻,我和阿明却一起离开了家离开了亲人,踏上了去往青阳市的火车。
在青阳市,康老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被安排在他公司的办公室做文员,阿明则当上了后勤部主管,两人的工资都比在报社时高出好几倍。在我暗暗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的同时,心中又多了一份对康老师的感激之情。
今天被人称为“康总”的康老师,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清贫如洗的穷教书匠了,他在这里买了别墅,妻子和女儿也接来了。现在,他身穿名牌,出入有车,一副成功商人的派头,唯一没变的是他那份对我父兄般的关怀与爱护。
时间一转便是三个月。3月间的一天,晚上8点多,我仍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敲着一份财务报表。这时,康总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他一边活动着全身筋骨放松自己一边走出来,看见我他吃了一惊:“咦,阿婕,还在加班?”
我说:“是呀,有份文件今天要打印存档。”
他问:“还有多少没打完?”
我忙说:“马上就打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笑笑说:“不是,我想请你一起出去吃宵夜。”
我本想告诉他今晚阿明约了我去看任贤齐的演唱会,但最后我说出来的话却是:“好吧,您稍等!”
他说:“不急,我等你!”他搬来一把凳子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一下一下地打着文件。
我心里一慌,打错了好几个字。
9点钟,我们来到了新华餐厅。康总泊好车,带我走进去。餐厅经理显然熟识他,远远地就迎住他。
我们坐下,康总叫了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还有一瓶酒。我俩面对面,默默地吃着。餐厅里流淌着轻松浪漫的音乐,气氛很好。
我虽自念高中起就熟识他了,但像这次这样在这么浪漫的气氛中两人这么靠近却还是第一次。
我抬眼悄悄看他,只见他与当教师时相比,儒雅中又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有神。想想高中时暗恋他的那份少女情怀,我脸上忽然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这晚,他喝了许多酒。喝着喝着,他忽然放下酒杯,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一怔,忙问:“康总,怎么啦?”
他又仰头喝了一大杯酒:“没什么。”
“不,我看得出您有心事。”
他目光一黯,轻叹一声道:“我在想自己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有些诧异,不知他怎么会忽然有这种感慨。
他接着说:“我拼命地赚来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又有什么用呢,连一个继承的人也没有。”我这才明白他是在感叹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继承他的事业。我记得以前康师母曾经做过手术,已经不能够再生育了。
我安慰他说:“康总,您女儿乖巧懂事,长大了照样可以助您一臂之力呀!”
他说:“唉,女儿再好,终究是人家的媳妇,又怎能与儿子相提并论呢!”
我心里对他这种思想颇不以为然,正想给他讲一番“女子照样能顶半边天”的大道理,他却摆手道:“好了,今天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来,咱们干一杯!”
左一杯,右一杯地干下来,待到11点多我们吃完时他已是酒气冲天醉意朦胧了。我也喝多了一点,头晕晕的。
我扶着他走出餐厅,他却连停车场的方向也找不到。幸好餐厅的经理跟他熟识,知道他喝醉酒不能驾车,便帮我叫了辆出租车。
20分钟后,出租车在康总的家门口停下来,我把他扶下车,按了半天门铃却不见康师母出来开门。
康总这才想起来说:“她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
他掏出钥匙去开门,插了几次都找不到锁孔,最后还是我动手帮他开了门。
康总住的虽是别墅,但家里依然保持着朴素的本色,并不显得十分奢华。我把东倒西歪的他扶到席梦思床上,又打来热水,替他把脸擦干净,然后帮他脱鞋宽衣,盖好毛毯让他在床上睡觉。就在我做完这一切准备转身离去时,康总忽然捉住了我的手。
“婕,你别走!……我好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
我脸上一热,回头看他一眼,却见他翻一下身,又鼾声如雷了。我忙趁机挣脱他的手,逃也似的下了楼。
走了好远,我的心还在怦怦地跳着,是惊是喜还是害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康总见了我一切如故,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似的,倒是我的心却忐忑不安起来,总预感到我和他之间也许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我到底是希望和他发生什么故事,还是害怕和他发生什么故事呢?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康总叫我陪他去跟一位日本客户谈一份文化项目推广合同。说是谈合同,其实是陪人家吃喝玩乐。如果人家吃得满意,玩得开心,那这份合同就谈成了,反之,就泡汤了。
我随康总来到帝豪酒楼,在约定的包厢里,已有一个五十来岁、又胖又矮双眼眯成一条缝就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典型的日本鬼子形象的男人,带着一个穿超短裙打扮艳丽助理模样的小姐坐在那里等着我们。
康总给我介绍说这位就是山本先生,省城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出于礼貌,我边微笑着点头说:“山本先生,请多关照!”一边向他伸出了手。
他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伸手在我手心里重重地捏了一下。
双方坐定,山本那淫邪的目光一直放肆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令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阵觥筹交错,吃好喝好之后,康总把拟好的合同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到正打着酒嗝儿剔着牙的山本面前:“山本先生,合同我已拟好了,请您过目。”
山本弹掉手里的牙签,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康老板,你办事我放心,你拟的合同我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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