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一个故事是关于生与死的边界的。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如果破解不了的话,就会变得超乎寻常的执着。 但有时候,这种执着,也会伤害到其他人。 “列车已经到达终点,请乘客尽快离开车厢。” 地铁上已空无一人,广播还在循环播放。 按照惯例,到达终点站之后,站务员需要从列车车头走到车尾,确定车上没有乘客,列车才能从调头驶回车场。 张树清像往常一样从兰池东岭线的最终站——东岭登上列车,开始这一天最后的工作。 就在迈过车门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内心泛起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望着他。 环顾四周,却只有形单影只的自己。 老张今年56岁,再过几年就要从这个位置上退休了。老张的妻子六年前得了多发性硬发症,久卧在床饱受折磨,终于在去年忍不住病痛折磨投河自杀。老张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读书,家里只有老张孤零零的一人。家庭的打击,晚年的凄楚,孤身的悲凉,在老张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难以磨灭的风霜。 就在他走神发呆的这会,车厢内的电灯快速闪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过,但定定神,又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些小插曲,让老张觉得背脊有些凉飕飕的。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分。 今天是七月十三,还有二十分钟就是七月十四。 地铁站里闹鬼,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流传最广的是车窗里映出的女人的脸,和在站台上行走的驼背流浪汉,不止一个两个地铁工人员曾经亲眼目睹过。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地铁建在地下,阴气自然比别的地方重。 三号线的终点站东岭,以前是个乱葬岗。施工的时候,工程就进行得很不顺利,不是这出问题,就是那有险情。后来请了一个有名的法师,做了几场法事,工程才得以继续。 “这里是阴阳的交界,即使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也不用感到太过惊讶。”那个法师当时是这么说的。 被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包围着,老张一路提心吊胆的从车头走到车尾,幸好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但是回程走到一半的时候,老张突然站住了。 因为他看见,前面左侧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 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侧脸,白色的长裙,掩盖住了下半身,她一言不发的坐着,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这个时候.....不应该啊.....难道真的是那个吗? 老张头皮发麻,喉咙也变得很干涩。 “你怎么还没下车?没听到广播吗?”为了给自己壮胆,老张故意用比平时大的多的声音责问。 女子转过头来,她的脸蛋很秀气,只是面色有点苍白,眉眼有刻意的描画过,显得清丽动人。 “我刚刚才上的车。”女子的声音不带一点情感。 老张寻思着:车门不是已经关了吗?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大概她是躲在椅子底下逃避检查了吧。 他壮了壮胆,说:“我们的列车要开回车场了,请您下车吧。” 说完,他拿起了对讲机,视线却还是留在女子身上。 “请等一下。”那个女子淡淡的说,“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老张注意到,女子手里好像捏着一张什么东西。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我的男朋友。”女子说。 “是小吴吗?”老张想起那个还单身的年轻地铁司机。 “不,”女子面无表情,“他一年前就过世了。” “死……死了……?” “对,是你们害死的。”女子突然盯着老张。 老张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里。”女子旋即往车厢地面一指。 就在这时,老张脑子里灵光一闪,他自刚才就觉得这个女子的脸有点熟悉,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去年在这个地铁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血案。那时候,有一个喝醉酒的外国佬在地铁上调戏女人,其他人都熟视无睹,有个小伙子挺身而出,没想到那个外国人一怒之下居然拔出刀子来,就那么往小伙子身上一捅,因为伤口太深,小伙子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了。后来老张曾经看到有一名女子捧着鲜花来到地铁站处祭奠,样貌身形都和眼前这名女子非常相似,大概她就是那个小伙子的女友吧。 “当时.....是我们没及时赶到,才会……”老张带着愧疚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