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正文完)-《偷吻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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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盏清没有拿下最佳原创奖,但这次的入围,已经意味着她得到了众多知名音乐人的承认,是她回归乐坛后的迎头彩。

    她和乔柏遥之间的纠葛,随着后者的锒铛入狱潦草收场。

    “阿盏,别恨乔柏遥。”苏燃看着盛盏清说,“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再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蹉跎半生,那种人就让他烂死算了。”

    得知乔柏遥入狱的消息后,盛盏清情绪没多大起伏,在看到乔柏遥粉丝寄来的辱骂恐吓信件后,她也没放在心上。

    苏燃说的对,像他那种烂人,她没必要再分出心神理会,烂死才是他的归宿。

    “我知道。”云淡风轻的口吻。

    苏燃嗯了声,岔开话题,“真不打算告诉江开?”

    说的是盛盏清暗地筹划江开生日聚会这事。

    盛盏清很快反应过来,“提前告诉他,不就没什么惊喜了。江开从来都没有好好过过一次生日,所以这次,我想给他好好办场。”

    她眉梢微吊,“当然主要是想告诉他,他的出生不是一个错误,而是上天对所有爱他的人的馈赠。”

    苏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盛盏清,温柔又不失力量,这一刻她的情绪是外放的,能轻易捕捉到她眼里跳跃的光。

    苏燃是过来人,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孩,终于跨过了这段漫长难捱的荒芜岁月,遇到了能放在心尖上的人,也学会了如何收敛刺人的锋芒,用细腻柔软的心义无反顾地去爱去包容。

    江开生日那天,越城下了场雪,素衣挂上枝头,白茫茫的料峭感席卷整座城市。

    一大早,两人去了趟梧桐镇。

    李云枝的眉眼和江开很像,精致,轮廓深邃,多一分显得凛冽,少一分又过于柔媚,母子俩眼底的执拗也是如出一辙——这是盛盏清在看到李云枝遗像时的第一印象。

    “妈,这是我女朋友。”江开顿了下,“你未来儿媳妇。”

    “……”

    盛盏清暗暗掐了把他的腰。

    江开无辜的目光转过去,“我没说错,今天我生日,意味着我已经22周岁。”

    他拖拉着腔调,听上去漫不经心,眼神却很认真,“所以盏清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盛盏清又不是傻的,“你要是不介意明天出现‘知南英年早婚,脑子一热踏进婚姻坟墓’的头条,我是没意见。”

    “当真?”他眼神突变。

    盛盏清笑说:“当假。”

    当着亡人的面,盛盏清不敢拿出私底下被江开养到骄纵的脾性,及时收住玩笑话,虔诚地朝着遗像鞠了一躬。

    江开愣了愣,回神后接过她转投而来的深沉目光。

    半晌,看见她笑着说,“我得谢谢阿姨,要不是她把你生下来了,我哪会遇见你,没准这一辈子孤寡到老。”

    末了在心里补充了句:也没准,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了。

    江开没察觉到她的话外音,抚了抚她被吹得有些发冷的脸,低声说,“盏清姐,找个时间带我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吧。”

    盛盏清心里一紧。

    她懂他的意思,他想看的不是她生活过的地方,而是将她和阿姐带到人世的那对夫妻。

    年幼时懵懂不谙世事,长大后才明白陆家夫妇当初一意孤行犯下的错究竟有多离谱。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无可厚非,可他们不该妄图夸大抬高自己的生育权限,去剥夺一对女儿的对自己人生的主宰权。

    因他们的死,她和阿姐成了孤儿,阿姐也染上了病。

    明白这些道理后,她对亲生父母的那点眷恋不攻自破,与之而来的是迟到多年的憎恨。

    后来盛父盛母给予她的爱,让她逐渐放下了这种怨怼,连同那层薄弱的血缘羁绊也被她一并斩断。

    可等到自己也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回忆起那些已经淡到不能再淡的记忆,后知后觉地理解了他们的做法。

    虽理解,但仍然无法苟同。说句心里话,直到今天,她还是不愿意去见他们。

    看出她的犹豫和抗拒,江开重重吻上她的唇,笑说,“我也得谢谢他们,谢谢他们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

    盛盏清感受着他温热的触碰,良久才应:“好。”

    中午,江开带盛盏清去了上次的面馆。吃完饭,两人踩着满地的白色,走到新月桥边,找了张长椅坐下。

    盛盏清从包里拿出被缠成一卷的白纸,递给江开。

    江开顿了下,微微抬眼看她,她默不作声地直视前方,目光不知道落在哪。

    他接过,抽出细长红丝带,摊开。

    白纸黑字写着《bloomagain》。

    江开手指忍不住一紧,在边角留下黏湿的印记,他换了只手,视线往下滑。

    作曲人:盛盏清

    作词人:盛盏清

    演唱:知南盛盏清

    看到这里,江开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心跳不可遏制地快了几拍,喉结一上一下,等摁下心里的躁动后,故作不解地将询问的目光递过去。

    “新歌?”声音透着困惑。

    跟江开待得久了,盛盏清已经对他爱装傻充愣的脾性了如指掌,却也不戳破,脸埋在他肩窝蹭了几下,嗓音介于懒散和温软间。

    “是啊,送你的生日礼物。”

    她故意对着他的颈侧说话,呼出的气息轻飘飘的,却压得他难受,在她落下最后一个字音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扑灭的暗火倏地复燃。

    “这次想和你情歌对唱。”

    这句话的威力,并不亚于她在告白那天说的那一长串话,都是心之所求,无法一较高下。

    江开低低地笑了声,心像窗外的雪一般,轻而柔软,但他的吻不是。

    重的像轧过雪的车轮,在她唇上留下层层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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