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儿泪-《贞观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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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他不是啊!
“二公子,是昔日娘子军旧部,如今的雍州府兵。”
陆肆平静的声音起了一丝颤抖。
陆肆这厮,记挂这该死的袍泽之谊!
柴令武叹了口气,无奈地下马。
得,隔岸观火是办不到了,还得插手这些糊糊事。
冲“娘子军旧部”这五个字,柴令武就注定了无法袖手旁观。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柴令武负手而立,官威十足。
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官威,是镇不住场面的。
一名发如雪、眼如血的中年汉子,将手中的哭丧棒交给旁人,掏出厚厚一叠状纸,恭恭敬敬地要递给柴令武。
柴令武却不伸手接状子,微微摇头:“如果状子有用,你们需要跪在这里哭么?”
中年汉子叫贺守唐,现雍州折冲府一名什长。
他的儿子贺磊,因为不喜读书,从丰邑坊跑到西市来给人做伙计。
日正当午,年轻的贺磊已经换了班,买了几个大白蒸饼,准备回家给耶娘吃。
此时的街道上,人员稀少,贺磊用干净的麻布袋子装着蒸饼过街,想让阿娘尝尝自己第一次挣钱买的蒸饼。
虽然,蒸饼在长安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却是贺磊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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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小到大,比较调皮的贺磊没少闯祸,耶娘也没少为他四下赔罪、赔钱。
街道上传来奔马的蹄声,一时反应不及的贺磊没能避开,被撞飞几步远,口鼻流血,血浸红了布袋,润湿了洁白的蒸饼。
马上的年轻人也是猝不及防地摔下来,身后五名奴仆赶紧扶起:“公子,你没事吧?”
年轻人起身,怒气冲冲地奔到贺磊面前,大脚狠地地往贺磊身上踹。
贺磊虽然受了伤,还是有力气反抗的,奈何五名恶奴一拥而上,按住他的四肢,让他只能干挨打不能还手。
踢胸、踩腹、踏脸,将一只靴子塞到贺磊的口中,年轻人暴戾地跳上贺磊的身子,拳打脚踢。
“救命啊!”
痛到受不了,倔强的贺磊惨叫起来,凄厉的声音在西市上空回荡。
西市也有不少人想帮忙,年轻人一瞪眼睛:“我是谷阳侯吴谓之子吴德!哪个敢多事,一并打死!”
虽然还是有仗义出手的汉子将他们制服,贺磊却已经停止了呼吸,只留下身边浸血的蒸饼。
“然后,人犯被送万年县衙了。这不对吗?”柴令武大惑不解。
要说这世间,哪里没几个渣滓?
处置了也就完了啊。
贺守唐发出凄厉如夜枭般的笑声:“县衙判决出来,六个人、一匹马,最后判决是:我儿贺磊是被马踢死的!最后判处杀马!哈哈,我为大唐,随尉迟融将军到泾阳杀过突厥兵啊!我的儿,被生生打死,只抵得一匹马啊!”
“我们在前方为大唐流血,他们却要我们为后方的家中流泪!保家卫国,家都保不住了,卫的什么国!就是死,我也死不瞑目!”
这番话,有点大逆不道,只是巡到这片的南衙宿卫悄然转身,仿佛从来没来过。
人皆有同理之心,今日在灾难能降临到贺守唐家,安知明日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你可以夺去我们上升的路子,可以剥夺我们的财富,但不能连活命的基本保障都没有,随意被杀死!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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