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人-《严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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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甚至,她也知道即便自己有朝一日能去京都,也见不到他。
因为郭鹏回京后,只住了半年就被派往辽东,再后来听说辽王谋逆,他不知所踪。
郭鹏性情爽直耿介,如果可以,严清怡并不愿让他回京卷进那些是非中。
可她却无能为力。
毕竟,她示好郭鹏,不过是偿还前世那点微薄的恩情,再者也是存着私心,郭鹏是有能力的大人物,能结交总比不相识要好。
对郭鹏来说,她只是个稍有情分的晚辈,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回去看望妻儿老小?
再者,净心楼那个病弱男子“七爷”,看似不起眼,可他身上那件真青色长袍是怀素纱。
怀素纱穿在身上如水之波如木之理,在京都素有“一两黄金一寸纱”之说。
能穿得起怀素纱,怎可能是寻常人?
若非如此,郭鹏未必能这般痛快地跟他们回去。
只是,七爷到底是哪家勋贵的公子呢?
严清怡脑海里完全没有关于七爷的任何印象。
踯躅着,已经到了福德巷,严清怡打了三两酒,借用店家的锡壶提着回家。
幼弟严青旻在门口张望,见到她,欢快地奔上前唤一声,“长姐”,接了她手中酒壶,兴高采烈地说:“娘擀了面条”,又压低声音,耳语般道:“还有猪头肉拌黄瓜和葱拌猪耳朵。”边说边咽了口口水。
家里贫寒,并不能经常吃肉。
严清怡忍俊不禁。
进了院门绕过影壁,就看到杏树下约莫两尺高的柳木饭桌,父亲严其华坐在板凳上,手里攥一根嫩黄瓜,“咔嚓咔嚓”地嚼‘
瞧见严清怡,严其华微微点下头。
严清怡本能地警惕起来,面上却不露,恭敬地问候声,“爹回来了。”将酒壶呈上,“卖杏子得了些钱,掌柜说这是今年才酿好头一茬的梨花白,爹尝尝。”
严其华接过酒壶,先对着壶口闻了闻,倒出半盅来,细细品一口,“吧嗒吧嗒”嘴,“不错,味正劲足。”
严清怡脸上适时地漾起渴求赞赏的笑,“爹要喝着合口,明儿我再去打一壶……今儿运气好,贵人抓给我一把铜钱,足足三十五文。”
“好,闺女比爹强,爹守了半天铺子,什么也没卖出去。”严其华盯着她,脸上神情晦涩不明。
严其华会做木匠活,因家里五口人只住着两间房实在太过逼仄,就在胡同口赁了间破屋,略略收拾了下,权作店铺。
平常接活计做,没活计的时候就做些长条凳或者桌椅等物摆在那里卖。
一天没有生意是很平常的事儿。
这话岔,严清怡不好接,便笑笑,“爹歇着,我去厨房。”
薛氏刚掀开锅往外捞面条。
面是用白面混着杂粮面擀的,呈现出淡淡的褐色。
严清怡忙将盛了冷水的铜盆端过来。
煮熟的面条在冷水里过一下会更加滑爽不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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