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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浩然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距离他痊愈,似乎还很遥远。
“算了,就这么着吧。”
这天,江浩然在检视过自己的神魂状态后,算是彻底失去了耐心,干脆直接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
这倒不是他耐不住寂寞,而是再这么下去,即便他没什么问题,但避难所内众人坐吃山空,却是熬不了几天了,他们的物资已然见底。
也是,避难所内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就算物资囤积再多,也禁不住这么多人一块造啊?该说不说,这么多人当中还就数王浦生这个半大小子最能造饭。
别看他块头不大,可吃起饭来,那叫一个生猛,就跟行军打仗似的,狼吞虎咽、朵颐大嚼,恨不得一个人就把米桶内的米饭全部干完!
这副吃相,拿秦淮女们的话来说,简直就跟那饿死鬼投胎一样,几辈子像是没吃过饭似的,恨不能把一辈子的饭给一顿吃了,也不怕噎死!
还别说,他这饭量,就连身高一米九一的壮汉约翰,在他面前恐怕也要甘拜下风,不过王浦生虽然能吃,但是在江浩然的默许下,倒也没人敢压缩他的供给份额,但是引发秦淮女和女学生们的不满倒也是真的。
毕竟她们是在避难,而不是在度假啊,谁也不知道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可食物却是有限的,要是都被王浦生一个人给造完了,她们难道喝西北风不成?
可有些话,她们也只敢放在心里,万万不敢出去乱说,毕竟那个男人都已经默许了这件事,她们就是有天大的意见,顶多也就姐妹间吐吐槽,发发牢骚罢了,也仅此而已!
但约翰就没那么好运了,在赵玉墨的“定额配给”下,每天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倒是有心和王浦生别别苗头,但奈何没人给他机会啊!
当然,王浦生虽然得了实惠,却得不到众人待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类似于“好吃佬”、“贪食鬼”、“馋疯子”这样的绰号渐渐在避难所内流传开来,并慢慢有了取代他姓名的趋势!
这便是人性!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而就在江浩然修炼恢复的这半个月里,避难所中发生的类似的小插曲还有很多,每次趁着吃饭的功夫,赵玉墨都会事无巨细的一一讲给江浩然听。
江浩然也乐得如此,虽然多数时候都是一笑而过,但确确实实为他及时掌握避难所内中每个人的思想动态提供了便利。
其实江浩然本也不愿操这份闲心。
可如今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发生在原剧情中类似于香兰、豆蔻这样那样的悲剧、惨剧虽然目前还未发生,但却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不会发生了。
别看他们当前蜷缩在避难所中貌似无比安全,实际上一日不出城,他们就仍旧置身于危险之中,一刻都容不得麻痹懈怠!
“是时候动身了。”
虽然伤势还未痊愈,但留给江浩然的时间却是不多了。
好在他现在除了不能神魂脱壳外,其它实力并无太大损伤,不能否认的是,如果神魂可以再次脱壳,江浩然的实力还将呈几何倍数提升,可凡事没有如果,他的伤势看似好了七八分,但想要真正痊愈,接下来所需要消耗的时间同样也会呈倍数增加。
说到底,江浩然之前还是过于乐观了。
理论上,他苏醒后,身体将再度由主体意识接管,继而恢复速度大幅提升,并伴随着他的状态好转不断持续加速,直至他完全恢复。
但所谓的理论上,却欠缺一个不可或缺的前置条件——能量。
江浩然的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恢复,除了需要修炼功法给予加持外,他还需要可供功法吸收炼化的灵气!
众所周知,末法时代、道术式微、灵气绝迹,加之金陵城内能量暴走、域场屏绝,莫说天地灵气,就是星辰之力,他也汲取艰难,转化贫窭。
如此一来,纵使天赋绝伦,修炼一日千里,也宛如无本之木,无垠之水,其势虽足,却不可长久,所谓时不与我,徒之奈何,便是如此。
所以换了在阳神世界早该痊愈的伤势,在金陵世界却宛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攀附日甚,虽尽全力驱之,却终是难竟全功,令人颓丧。
如此情境,江浩然无计可施,自然不敢再无限期对耗下去。
要知道,以江浩然的伤势,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冲破能量隘口,伤势就会出现反复,形成拉锯!
如此时间越久,反而愈难痊愈!
这也是为什么江浩然明明修炼了足足半月有余,却始终只能在痊愈边缘徘徊,而不能真正痊愈的主要原因了!
以他目前的状态,继续修炼下去,别说耗时半月,就是一年,也未见得就有成效,除非远离金陵,隔绝影响。
不幸中的万幸是,尽管江浩然目前还无法痊愈,但勉强算是恢复了战斗力。
虽然因为伤势的原因导致他在短时间内神魂无法再度脱壳,以致于战斗力不及巅峰之十一,但说句实话,就算真的痊愈了,他也不可能再冒天下之大不韪二次脱壳了!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不论是受到域场压制、异种能量侵袭还是脱壳后肉身失护可能引发的巨大风险,都不容许他第二次冒险了。
生命只有一次,好运气也不可能一直伴随着他,真拿运气当福气,那他离栽跟头也就不远了。
综上所述,不论是迫于伤势还是迫于形势,离开金陵都成为了当前刻不容缓和迫在眉睫的一件事。
“玉墨。”
既然决心已下,江浩然自然没什么好犹疑的,当即便将赵玉墨召进了屋内。
“先生,您有何吩咐?”赵玉墨进屋后,先是福了一礼,紧接着便恭敬问道。
“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会我要亲自训话。”江浩然严肃道。
“玉墨明白。”
赵玉墨闻言心中一紧,知道这定是有大事要公布了,当即应和一声,丝毫不敢迟疑,便急匆匆地下去安排相应事宜去了。
赵玉墨的效率毋庸置疑,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被她集中到了江浩然所在的窑洞中。
得亏当初设计时就有主次卧之分,是以江浩然所居住的这间窑洞是四间中最大的。
否则以赵玉墨细腻的心思也断不会把所有人都集中到江浩然的房间里来,虽然拥挤不可避免,但最起码不用劳驾江浩然亲自出去跑一趟了。
虽然这也费不了什么事,但赵玉墨却仍旧考虑到了,别的不说,就光论这份心思,一般人和她接触久了,恐怕还真的会对她产生依赖。
………
江浩然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觉也有些压力山大。
这当然不是因为人多,给他造成了所谓的心理压力,而是他现在不但肩负着这群人的生命安危,还负有一个不少将她们全部营救出城的使命,如此千斤重担,又置身于群狼环伺的金陵城,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他岂能没有压力?
要知道这帮人可不是什么训练有素、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精兵,而是一支几乎完全由妇女和儿童组成的妇孺队伍啊,女人和孩子本来事就多,谁敢保证她们途中不会出点岔子,整些乱子出来呢?
想到危险处,饶是以江浩然的心理素质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不管怎样,事到临头,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江浩然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又探出手来,顺势压下了下面的议论声,这才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在将所有人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后,他方故作轻松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想告诉大家三件事,这第一件事么……”
说到这里,江浩然顿了顿,笑道:“就在方才,我顺便听了听大家讨论的内容,结果万万没想到,关于我要表述的内容,其实大家早就心里有数了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没错,这第一件事,就是我们的粮食不多了,三天,最多三天,我们的存粮就会告罄,也就是说,三天后,如果继续选择留在这里,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江浩然的话无疑让本就凝重的氛围变得更加压抑。
其实避难所就这么大,存粮见底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人,甚至都不用偷偷摸摸的跑去库房查看,光是从每人每天不断递减的食物份额上就能分析出这个根本就隐藏不住的秘密。
没看最近几天,就连王浦生的每日份额都被大幅缩减了么?
也就因为江浩然的存在,并发挥着像定海神针一般的作用,这才能够让所有人都刻意回避和无视这个一旦爆发,将会变得无比致命的可怕问题。
至少在存粮真正告罄之前,人心还是能够维持住稳定,不至于搞得人心惶惶。
没有人知道,在这些女人简单的脑回路里,就算粮食真的消耗完了,那个在她们心中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一定有办法搞来充足的储备,完全没有必要杞人忧天。
真正让她们惊慌的,实际上还是江浩然昏迷的那三天,但自从江浩然醒来后,她们所有的恐慌和担忧便又全都不翼而飞了,重新又过回了没心没肺的日子。
如果江浩然知道自己在这群女人的心中竟然是这般神通广大,不知道是该是高兴还是该无奈呢?
不过这样也并非一点好处没有,至少他不需要再安抚这些女人的情绪,也用不着担心她们因为恐慌而作出什么冲动愚蠢的荒唐事儿来了。
所以,江浩然见众女在得到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想象中的恐慌和失措,一时间心下倒也是不由啧啧称奇,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现象全部归功于赵玉墨平时耐心细致的安抚工作上。
随即他也不再多想,而是继续往下说道:“果然,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备啊,那就省事了,接下来,我要说的第二件事,那就是我们要离开了。”
所谓一语惊起千层浪,江浩然口中的第二件事刚一脱口,下面人群中就像是炸锅了一般,所有人再也无法维持住原本的淡定与从容了。
这段日子以来,虽说每天生活在不见天日、阴冷湿暗的地下,但相比危机四伏、朝不保夕的地面,她们还是更习惯这种虽然枯燥单调,却胜在安全感十足的地下世界。
可现在乍一听居然要离开这里,重新回到那个充满危险和恐惧的世界,她们又怎能不惊慌失措呢?
在她们的臆想中,就算眼前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但至少也不该这么快就结束才是,这让她们该如何是好?
“咱们为什么要走啊,上面可都是鬼子,要是上去,咱们可就全完了啊……”
“没听说吃的都没了啊,不走难道活活饿死在这里?”
“哎呀,慌什么嘛,有江先生和玉墨姐在,你们瞎操啥劳子心?”
“就是就是嘛……”
“江先生既然把咱们叫过来,肯定是有了应对的法子,总不可能真教我们出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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