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当初他在博士学宫是如何言儒家的?” “其说,儒生乱国,其危害之烈不在操刀主事,而在鼓噪生事,在滋事发事,但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岂非跟儒生一般?而且其鼓噪之力、谋划之能,恐还在儒家之上。” “天下大事固不成于言语,然却发于鼓噪壮于蛊惑。” “言可生乱,乱可灭国!” “陛下何以能以小仁,而忽视其乱大政乎?” 嬴政默然良久,开口道:“朕让他操持的盛会,眼下再去责罚,岂非让天下人认为朕刻薄寡恩?” 李斯道: “非也。” “当年昭襄先王有病,百姓里买牛而家为王祷,王曰:‘訾之人二甲,夫非令而擅祷......且改法而心与之相循者,是法不立;法不立,乱亡之道也!’” “大秦律令不允许之事,那就坚持不能做。” “也决不能开此等先河。” “而今秦落衡及这些士人妄议国政,已是当众触法,若是不加以严惩,唯恐其他人效彷,到时民众以言乱法,国必乱,臣建议将此等乱化之民也,迁之于边城。” “如此民众便再不敢妄议国政。” “也唯有这般,民众才不敢生出僭越之心,也才会继续敬畏朝堂,天下也才能真正实现自上而下的有效施治。” “请陛下明察。” 嬴政澹澹道:“商君行法,以后发制人为根基,无罪言罪行,一律不予理睬,有罪言罪行,一个不予宽恕,这次盛会是朕应允的,何以要以罪论处?” “朕之本心,当然不想坏法。” “但事已至此,再去怪罪,岂非没容人之量?” “这事姑且这样吧。” “不过,你说的不错,这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主因便在这秦落衡身上,你先下去吧,这事朕自己处理。” 李斯心神一凝。 作揖道: “诺,臣告退。” 李斯缓缓退出了宫殿。 等李斯彻底走远,嬴政目光阴沉下来,漠然道:“朕的确对你太过纵容了,朕本以为你看了那么多法家经书,便会明白法为何物,但你终究还是让朕失望了。”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大秦需要吗?” “大秦内部的隐患,朝堂不知?要借你们之口道出?而且还道的天下人尽皆知?朕已经给你们拟了议论的主题,偏生一个个都想商议国家大政,既然这么想议国家大政,当年何以不仕秦?” 嬴政负手而立,望向天穹,目光越来越冷。 另一边。 咸阳街头,人影攒动。 昨日冀阙能容纳的人极其有限,而今随着游街,不少人也终于能一窥百大名士之容,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诸士人,也是神色舒畅,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这些士人大多出身贵族,或多或少都曾学过骑马,当然其中也有出身寒门的,他们并没有学过六艺,故而并不会骑马,这些人则是坐在马上,由其他人牵马而行。 纵然如此。 也难以遮掩众人的喜悦。 秦落衡策马走在前方,在城中游历近一个时辰之后,这次游历终于落下了尾声,秦落衡转过身,在马上对着众人拱手道:“此一别后山高水远,或许再聚首时,已然物是人非。” “我便不下马为诸位送行了。” “诸君别过!”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