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朕想要跟你的孩子。”……-《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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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峋来凝汐阁,实属偶然。

    他从福宁殿批完折子出来,明早休沐无早朝,便带人往清凉苑去了。走在御花园中时望见那架紫藤,赵峋吩咐道:“召熙贵仪去清凉苑。”

    崔海青回道:“皇上,熙贵仪宫中报了月事。”

    赵峋皱了皱眉,问道:“朕记得她才报过没多久?去凝汐阁。”

    上次亦是赵峋一时兴起想去凝汐阁,被告知阿妧月事,便没有去。这次既是已经到了御花园,离凝汐阁也不算很远,赵峋决定去凝汐阁看看。

    等到赵峋带人来时,只有内侍和宫女在门前行礼,阿妧并没有迎出来。

    “你们主子在何处?”赵峋径直走了进去,随口问道。

    茉香恭声道:“主子身上有些不舒服,正在房中休息。”

    往日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以阿妧的谨慎,便是强撑着也会出来。

    当赵峋进去,看到正在大迎枕上靠着,脸色憔悴的阿妧,心中有些惊讶。

    “皇上,请恕妾身未去迎接。”她只披了件外裳,发鬓也像是匆忙中整理好的,只用了一根玉簪绾住。“妾身因来了小日子,有些难受。”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苍白得厉害,连唇瓣都没了血色,眼见上鸦羽投下淡淡的青影,她说不舒服,绝不是装出来的。

    “哪里难受?”赵峋在她床边坐下,摸着她发凉的手,放缓了声音问:“手也这样凉。”

    阿妧早就为自己编好了理由,她低声道:“妾身肚子疼。”

    看她眼神躲闪,赵峋眉心微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实在难受,也该让太医来瞧瞧,你自己忍着可不行。”

    “皇上,别传太医!”阿妧抓着赵峋的衣袖,终于支支吾吾说了实话。“妾身小日子不准,没料到竟突然到了,妾身还贪凉,吃了些凉果子,才小肚子疼。”

    见赵峋脸色越来越沉,阿妧忙低眉顺目的道:“皇上,妾身知道这样很丢人。可您别生气,想骂就骂妾身吧!”

    “熙贵仪还知道丢人,你就不怕——”他话没说完,自己先顿了顿。

    阿妧垂着头,没见到他一闪而过的懊悔。

    他差点脱口而出,就不怕亏了身子无法诞育子嗣。眼下阿妧的避子汤还没断,哪里来的子嗣?

    “皇上,妾身已经知错了。”阿妧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哀求道:“妾身不想明日后宫里都传遍了,因为小日子里贪凉肚子疼,半夜请太医。”

    见赵峋神色缓和了些,阿妧顺势娇声道:“那妾身还怎么抬起头来。”

    “还难受吗?”赵峋看了她片刻,似是抵不过她的撒娇,终于软化。

    阿妧忙道:“已经好多了,妾身喝了红枣姜茶,这会儿一点儿都不疼。”

    赵峋冷哼一声,道:“左右疼了也是你难受,朕管不着。”

    “皇上,妾身下回不敢了。”阿妧乖巧的抬眼,声音软软的、怯怯的。“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正说着话,阿妧咬了下唇。

    虽是已经服了药,疼痛缓解了不少,可方才动作大了些,她又有些疼,却不敢说。

    赵峋一直都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难受极了,心中到底还是软了些。

    “朕不生气,你休息罢。”赵峋亲自扶着她躺下,有些无奈的道:“别胡思乱想了。”

    阿妧点点头,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他。

    她暗中松了口气,左右她不能侍寝,皇上定会很快离开,总算能搪塞过去。

    看着她陷在被子里,很不舒服的模样,那双漂亮的杏眸还不安的眨啊眨的,她试探这道:“妾身恭送皇上?”

    赵峋要被气笑了,她心思都用到这种无用的地方。

    正当准备等赵峋离开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闭眼。”赵峋淡淡的道:“等你睡了,朕就走。”

    阿妧心中微动,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她发冷的手,仿佛这点子暖,能传到心里似的。

    她很清楚,赵峋只是一时被打动的无意之举。

    阿妧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努力装睡,好让赵峋快些离开。

    可她等了好久,赵峋都没有走,她的手还被握着。

    今日忍了整日的疼痛,骤然放松下来她确实累了。没过多久,她才真的睡着了。

    赵峋这才放开她的手,睡着的她仿佛有感觉似的,或是眷恋这点子暖意,她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似乎想抓住什么。

    “看着极伶俐的一个人,竟在这事上犯蠢。”赵峋自己嘀咕了声,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放到了她手中。

    夜色已浓,赵峋才从凝汐阁出来。

    “皇上,您是去清凉苑,还是……”崔海青在一旁问道。

    既是皇上来了后宫,熙贵仪不能侍寝,别的娘娘还都在眼巴巴的等着。

    “回福宁殿。”赵峋没了兴致,上了銮舆。

    等到了福宁殿后,崔海青才发现赵峋随身带着的玉佩不见了。那块玉佩是上好的暖玉雕成,

    “皇上,您的玉佩?”崔海青回忆着皇上可是不慎落在什么地方,还想着要派人去寻。

    赵峋漫不经心的道:“朕给了熙贵仪。”

    崔海青微微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

    等赵峋沐浴更衣时,一直想着方才见到阿妧的模样。她憔悴虚弱,若说只是单纯的小日子来了,看着却并不像。

    阿妧向来克制又谨慎,怎么会贪嘴让自己陷入这般尴尬境地?

    但她分明不想说……赵峋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他决定静观其变。

    且看看她想做什么。

    ***

    阿妧第二日醒来,感觉身上仿佛散架一样,疲累极了。

    若早知如此,倒不如早些将药服下。

    只是没等她起身,忽然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暖暖的贴着她的掌心。阿妧费力的侧过身,看向自己手中。

    她凝眸细看,原来竟是一枚玉佩,似乎还有些眼熟——

    阿妧将玉佩举到自己眼前,借着透进帐中的光,才发现竟是赵峋身上带着的玉佩。

    她拼命回忆着昨日都发生了什么,难道她真的失态到把他的玉佩给拽了下来?明明最后的记忆是赵峋握着她的手,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听到帐中有衣料的窸窣声,朱蕊在外面轻声问:“主子,您醒了?”

    阿妧应了一声。

    朱蕊将帐子掀开,和茉香一起服侍阿妧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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