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很快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就见一道道的身影从衙门各处赶了过来。 这哨声可是锦衣卫内部代表着有大事发生的哨声,但凡是能够动弹的,在听到哨声之后必须要第一时间赶到。 李桓看着衙门之前黑压压一片差不多有上百人之多,许多人身上甚至穿着吏员的服饰,显然许多都是锦衣卫内部的文职人员。 倒不是锦衣卫没人了,而是李桓不久之前方才将一部分人派出去捉拿人,如果说稍微早一盏茶的时间的话,李桓所能够召集的人手至少能够达到三四百人之多。如果再等上一会儿的话,或许还能再召集一些人,但是李桓却是等不下去了。 目光落在一名锦衣卫小旗官身上,李桓冲着那小旗官吩咐道:“立刻去寻英国公,告诉英国公长兴侯冯海反了,让他务必带领人马救驾。” 小旗官闻言立刻消失在夜色当中。 李桓翻身上马,手中握着绣春刀,大喝一声道:“兄弟们,长兴侯造反,意图带兵犯上,救驾就在今朝,随我前去救驾。” 李桓话音落下,猛地一抽身下的战马,登时战马嘶鸣,而在其身后,一众锦衣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光,紧随李桓而去。 皇城之中 景蓝殿之中,朱厚照醒来差不多过去了有小半天的时间,在见过了李东阳、张懋等人之后,朱厚照这会儿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李桓督办行刺他这天子的案子,朱厚照自然是非常的放心,朝堂之上有李东阳、杨廷和主持,至少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大事。而军中还有英国公张懋这位定海神针坐镇,更是不用担心。 思来想去,朱厚照感觉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这会儿朱厚照却是准备将自己身边的人处理一下了。 高凤、丘聚、几人正簇拥在朱厚照身边,而魏彬、罗祥二人则是去安排天子移驾豹房的事情去了。 毕竟天子移驾,尤其是这个时候,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万一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脑袋也不够砍的。 此时朱厚照运转了小半天玄武吐息法,精气神早已经恢复了过来,原本苍白的面容这会儿已然是浮现出了红润之色。 如果说不是知道朱厚照刚刚醒来不过小半天时间的话,只看朱厚照这状态,怕是比之身体健康的人还要来的健康。 只是那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就靠着药汤吊着性命,朱厚照整个人却是瘦了一圈,此时正端着一碗瘦肉汤喝着。 这已经是朱厚照喝的第三碗瘦肉汤了,三碗肉汤下肚,原本空荡荡的肠胃总算是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张永小心翼翼的去接朱厚照手中的汤碗,突然之间朱厚照手一滑,汤碗直接落地,当场就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噗通一声,张永吓得跪在地上道:“奴婢不小心打碎汤碗,还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坐在那里,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张永,伸手从一旁的丘聚手中接过一条丝绢,擦了擦嘴,然后目光落在了一脸惶恐之色的张永身上。 朱厚照就那么盯着张永没有说话,而张永自然是感受到了天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被天子那么盯着,张永额头之上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细密的汗珠密密麻麻,可是张永却又不敢动弹一下。 将张永的反应看在眼中,朱厚照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痛心之色,陡然之间抬脚冲着张永便是狠狠的踹了下去。 朱厚照这一脚丝毫没有留力,充斥着对张永的失望以及恼怒,朱厚照可是修炼了龙象般若功的,全力一脚下去,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住的。 如果说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哪怕是再怎么健壮,一脚下去怕是都能当场踹死了,不过张永好歹也是练过内功的,虽然说实力不怎么样,可是还不至于被一脚踹死。 即便是如此,张永也是被踹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忍着身上的剧痛,张永一下子爬起来,再次向着朱厚照叩首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看着朱厚照怒踹张永的那一幕,站在一旁的丘聚、高凤眼中流露出几分快意之色。 先前他们被关在偏殿之中,生死难料,可是张永呢,却是能够自由出入景蓝殿,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两个待遇。 张永有这般的待遇,他们如何意识不到张永肯定是同文官集团搞到了一起,否则的话,为什么文官集团将他们八虎尽皆拿下,唯独漏了他张永一个呢。 天子醒来之后,让丘聚讲述他昏迷之后所生的事情的时候,丘聚可是重点提到张永能够自由进出景蓝殿的,可以说是在天子面前狠狠的替张永上了眼药。 当时天子的注意力自然是在李桓身上,或许是记下了张永的事,当时并没有同张永一般计较。 可是现在其他的事情都处置的差不多了,朱厚照自然是不会忘了身边张永的问题。 此时张永不停的冲着朱厚照叩首,也不管在他身前的地面之上到处都是打碎了的汤碗的碎片。 可以看到张永的额头之上满是鲜血,但是张永不停的叩首,而身为天子的朱厚照却是丝毫没有动容之色,而是平静的看着张永。 好一会儿,朱厚照这才开口道:“张永,你可知错吗?” 张永如蒙大赦一般道:“回陛下,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啊,还请陛下饶恕老奴。” 朱厚照淡淡的扫了张永一眼道:“那你说说看,你究竟错在何处?” 张永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后悔之色道:“老奴不该为了同刘公公争宠同几位阁老走的近了一些。” 说着张永急忙道:“可是老奴也就是想同刘公公争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啊。” 朱厚照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只是同刘瑾争锋,朕推刘瑾出去到底是干什么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张永还能不知道吗?” 张永哭丧着脸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陛下推刘瑾出去,乃是为了制衡文官集团的,是为了从文官集团手中争夺权力的。” 朱厚照失望的看着张永道:“是啊,你很聪明,也看的清楚朕推出刘瑾的目的,可是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办起事情来就这么的蠢呢,明知道朕推出刘瑾是为了同文官集团打擂台,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说着朱厚照气急抓起边上的砚台便狠狠的向着张永砸了过去,咣当一声,张永也不敢躲闪,生受了那一下,差点将张永给砸的背气过去。 指着张永,朱厚照豁然站起身来,怒声道:“你竟然同文官集团勾结在一起,你眼中除了自己的利益,可还有朕这个天子!” 张永吓得浑身颤抖,哭着道:“陛下饶命,老奴知错了啊!” 朱厚照一脚踹在了张永身上,将张永踹倒在地上,怒目圆睁盯着张永道:“告诉朕,谋刺朕的事,你可有参与?” 这话一出,站在边上的高凤、丘聚都不禁身子一颤,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可是这会儿却是努力的缩着脖子,不敢去看震怒的天子。 朱厚照到底要愤怒到何等的程度,才会如此恼怒质问张永这陪在他身边十几年的老奴啊。 张永一听不由面色变得惨白无比,连滚带爬的爬到朱厚照身前,砰砰叩首道:“陛下啊,老奴有功利之心不假,甚至同文官集团有来往,但是老奴对陛下的一颗赤胆忠心却是真的啊,老奴从来没有参与过谋害陛下之事,老奴没有想过要害陛下啊……” 看着张永那凄惨的模样,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很快便被一股坚毅之色所替代。 冷冷的看着张永道:“好,你既然没有参与,那么你敢说你不知情吗?朕遇刺之后,太医院院正陈就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朱厚照冷笑道:“李卿先前可是同朕说过,朕所中之奇毒的确是天下罕见,可是这种奇毒虽罕见,却也不至于偌大的一个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竟然一个人都看不出,尤其是他陈就,号称太医院国手第一人,别人看不出或许是医术所限,但是他陈就看不出,那就是居心叵测了。” 张永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惶恐之色。 朱厚照将张永的反应看在眼中,冷笑一声道:“朕想知道,他陈就到底有没有同你说过朕是中毒昏迷的事情?” 朱厚照昏迷之后,每日所服的汤药在李桓看来,本身就有问题。 朱厚照脉象微弱至极,可是院正陈就所开的药竟然都是大补之物,岂不知朱厚照那情况,使用大补之物不是救命,而是在要命啊。 这等常识别人不知道,他张永侍奉天子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张永砰砰叩首,无话可说。 眼见张永说不出话来,朱厚照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朱厚照看着张永叹道:“朕自问待你不薄,可是朕没想到,在朕出事之后,你竟然那么快便生出了异心。” 陡然之间,朱厚照面色一寒,盯着张永道:“朕所中之毒,恐怕也是出自张永你之手吧。” 张永闻言彻底的瘫在了地上。 朱厚照那叫一个气啊,他竟然差点被张永给骗了,方才张永还说没有参合到害他的事情当中。 可是方才一个刹那之间,朱厚照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中毒之前招来侍寝的那六名宫女不是别人安排的,正是张永一手安排的。 虽然说那六名宫女是刘瑾送进宫中的,可是当晚却是由张永一手安排侍寝的,要说最有嫌疑的一个是刘瑾,一个是侍奉他的丘聚,再有一个就是张永了。 而在他出事之后,刘瑾被下了大狱,就连丘聚也被关了起来,按说也如刘瑾一般身上有着嫌疑。 可是谁让丘聚在他昏迷之后,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了李桓,这才使得李桓能够及时赶回将其救醒,这在从另外一方面洗白了丘聚的嫌疑,证明了丘聚的忠心。 所以说张永的嫌疑其实才是最大的那一个,但是在文官集团的引导之下,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去想过加害天子的人之中,张永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就那么看着面如死灰的张永,朱厚照陡然之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不久之前李桓离去的时候传音给他,让他注意张永的意思了。 原来李桓让他注意张永,不单单是怀疑张永同文官集团有所勾连,更重要的是怀疑张永就是下毒害他的人之一。 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仿佛是被张永给伤了心一样,朱厚照坐在那里,缓缓道:“张永,你告诉朕,朕带你不薄,为什么要与外人勾结谋害于朕呢?” 张永此时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隐隐有疯狂之色,嫉妒之色乃至有那么一丝的恨意。 丘聚、高凤看到这般情形不由的面色一变,几乎是本能一般挡在了天子身前,隔绝在天子与张永之间的距离。 朱厚照看了二人一眼道:“让开吧,就凭他张永,还伤不了朕。” 朱厚照都是没有说大话,以他如今的实力,或许一时半会儿之间杀不了张永,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高凤、丘聚二人稍微向着两侧靠了靠,但是依然是护在朱厚照身前,不给张永任何暴起袭击天子的机会。 不过张永显然也没有袭击天子的意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