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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孟头说了一大拉，又假惺惺的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折腾了一会，估计己经岔开我们的注意力，这才若无其事的又说：“不过，这汉子胆子倒挺大。别人都不敢落单下潭，偏偏他不信这个邪。那天一早出工，牵牛去耕水潭下的梯田。他干活快，正午时分早早犁完了。回来时天正热，一身臭汗到处是泥，到了潭边便想洗澡。”

    老孟头说到这里，神色又紧张起来，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我也皱了皱眉……这老头子可不啰嗦，绕半天还是淹死汉子的梗。

    我想知道的事可多着呢，偏偏他整半天没到主题，又不方便催，捉急。

    正郁闷，就听糟老头子又说：“本来，他是想赶着牛跟自己一起下潭，至少有个伴。没想，他牵的那头骚水牯，平时在十里八乡，打架称王的蛮牛。可一见水潭就抵死不肯走近，犟着脚拚命后退，反正就是不肯近水，看到水潭就怕的样子。本来，遇到这种事就得多个心眼对吧？可那汉子就一根筋，见这情景反而更犟了。这时将牛桩好，脱了衣服就往水里跳……好了，这一跳就再没起来，泡都没冒一个。只到傍晚还没回家，屋里的老婆便过来找，就看到牛跟水潭边的衣服。女人一下慌了，这才明白，自家汉子估计下潭洗澡，然后淹死了……”

    老孟头说到这里，又感慨道：“那个水潭确实邪门，平日里，牛羊鸡鸭，都避着那地方。反正水潭边的草再嫩，畜生也不会靠近吃，就像水潭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们害怕。”

    老孟头说到这里，依依不舍的将燃到快尽的烟蒂，用力吸了几口，这才扔了。

    他皱了皱眉，显然在回想水潭的种种邪乎，又深深的吸了口气，表示感慨。

    然后，又拍了拍手才说：“这汉子就这样没了，妻子想捞尸也因为水潭太深，捞尸人最终钱也不要就走人了。想当初，这汉子的老婆找人借麻绳，好多都有借口不肯给，心里就堵了一口怨气。这娘们估计克夫，模样俊俏生得倒水灵灵的，算是人见人爱那种。新婚之际将丈夫死了，年纪青青就成了寡妇也不容易，再心怀怨恨，肯定不会安份……哎！”

    说到这里老孟头又叹息了一声，说：“反正，抠门的往往都是妇道人家。这娘们借不着东西，就将村里女人都恨了个够。这不，死了丈夫又寂寞，一来二去不守妇道，开始跟村里的男人勾搭了。她倒也记恩不乱搞，当初借给她麻绳家的男人就不招惹，都是不借的才……”

    说到这儿，赶紧看了一眼灶屋，发现老太婆没注意自己的话，才松了口气。

    老孟头转而得意起来，突然感慨：“啧啧……那娘们年青时真是漂亮！可惜啊……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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