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许锐锋就这么阴沉着一张脸走进了老鸦窝,脑子里正乱的时候,身旁的一个死囚过来说了一句:“爷,这地方邪门啊。” 老许回身看了一眼,他想起来了,这小子是死囚当中最冤的,以欺诈入罪,文件上好像写的是‘以周易之术诓骗富贾,致人气结’,实际上都是扯淡,就是打着算卦的名头招摇撞骗,把富太太给骗了个七荤八素,后来被人家富商知晓,气愤之下将太太给打死了。当时这件事在北满闹的满城风雨,抓到人以后,富商使了银钱,将一切罪名扣到了他脑袋上,要不,这个货没死刑。 “你什么意思?” 这小子尖嘴猴腮,嘴巴子上挂着两撇八字胡,颧骨下一枚黑痣,痣上长长毛一缕:“爷,您看看那些房子。” 许锐锋瞧了一眼,枯木林的房子和外边他见过的完全不一样,这房子像是弄了个房顶扣在了地面上以后,顺着房顶挖的一个个坑,想要进屋,得顺着挖好的阶梯走下去,跟树林子里挖了一间间地窨子差不多,窗口都开在房顶上。 “像不像一座座坟?” 这句话说出,老许马上往旁边走了一步。这个货长那模样就让人瘆得慌,跟黄皮子成精了似得,现在说出这种话来,更是阴森。 “老许啊,还琢磨呢?” 马军长走了过来,抗联的一个个展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刚走到近前,死囚马上说了一句:“马军长,这地方不吉利啊。” “咋了?”马军长跟谁都能聊几句的反问道。 “周边全是乌鸦叫,你们还把房子盖在了地下,周围尽是枯木,我……怎么看这儿都是阴宅该在的地方,住活人,损阳气。” 老马笑了,完全不当回事:“你呀,一会儿两碗饺子下肚就全不在乎了,还损阳气。跟你说,我不信那个,我们这儿的所有人都不信那个。” “知道为啥把房子盖成这样不?” “山里木结构的屋子遭不出风,等冬天风一刮起来,住木屋里就跟有小刀子割你肉一样。住底下,虽说潮点,但风进不去,冬天也不至于冻的手脚开裂。要是赶上下点雪就更好了,屋里点上火热热乎乎,外边被冰雪覆盖着半点风都不透,唯一的坏处,就是雪下大了出门费点劲。” 那老小子问了一嘴:“我能不住这儿不?” 马军长立即答应:“行啊,不过啊,房子自己盖。你要是身子骨足够结实,能忍着夜风在树杈上睡觉也行,就是得小心点别掉下来。山里大兽多,几天之前,有一个得三百多斤的野熊闯屋里来了,我们打了四枪都没放倒,让它给跑了。”老马连说带比划,让言语十分真切。 死囚一阵恶寒,不再说话了。许锐锋也就此明白了这位马军长为啥跟谁都能说上两句,你是真说不过他。 “唉,还不得劲儿呢?” 马军长和许锐锋说着,带他走向了旁边处扣着房顶的地窨子,顺着阶梯向下,许锐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要房顶干啥?” 马军长突然回头,卡在门口看向了他,脸上的笑模样越来越盛:“我就知道你明白!” 这房子哪是光为了防风雪啊,不还得防着被日本人围上以后用火烧么! 要是没了房顶,你就算把这片枯木林都点了也奈何不了他们,在地窨子里还能形成战壕般的守势,可以拉长和日本人的周旋时间。 进了地窨子,老许在旁边看见了土炕,还有一张半截的黑龙江地图,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台被摆在明处,拿红布盖着遮尘的发报机显得尤为贵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