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京-《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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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回京

    乾隆在江宁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作为英廉孙女的冯霜止,也有幸远远见过圣颜,他们坐着画舫出行,便远远地跟在龙船之后,看着沿河两岸山呼万岁,冯霜止只觉得有些恍惚。

    她想起此前遇到福康安一事,虽然自那之后再没有见过,但心里总像是悬着什么东西一样,冯霜止有些不安又有些焦躁,她根本不明白,福康安是哪里来的执念。

    当初不过是当做一个小孩子的玩笑话,现在却闹得跟真的一样。

    之前闹到乾隆面前去,就已经让人没有想到了,现在他竟然……

    冯霜止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却让身边的杨三小姐以为她晕船,江苏巡抚陈宏谋的孙女陈喜佳看了她一眼,道:“看你脸色不大好,是这船太晃?”

    冯霜止忙道:“瞧你说的,这话若是传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这是乾隆赏她们一众官家小姐们坐的船,还敢说什么船太晃,回头被人听见了一顿嘴碎,往小了说还好,往大了说那就是大不敬,指不定能杀头。

    冯霜止这一点醒,方才还笑闹的众人一些就歇了,有些畏惧起来。

    毕竟之前都不是在京城待着的,不像是冯霜止,天子脚下,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威名。

    其实冯霜止倒不是很怕乾隆,兴许是因为思想代沟太大的原因。

    非但不怕,冯霜止还有点记恨这皇帝。

    只因为,他一句戏言,几乎能耽搁冯霜止的婚事。

    有他金口玉言,除了福康安,哪一家敢正正经经上她家提亲去?

    不过京中的传言,江南这一带的官家小姐们都是不清楚的,冯霜止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也就罢了,不知道的难道还指望冯霜止将自己的黑历史抖落出来吗?

    她笑了一声,看气氛有些沉重,忙岔开了话题:“喜佳,听闻你祖父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之后可是要进京了。”

    陈喜佳扇子一遮脸,本来就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这模样倒更不胜娇羞了,“到了京城,什么也不知道,唯恐被人笑话了去,到时候还得要姐姐多照应一二的。”

    冯霜止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不过末了又夸陈喜佳几句,便将这姑娘夸得满面羞红。

    是个胆子怯的,不过也是个心肠好的。

    有人拉住了陈喜佳的手臂,问道:“听说前日里,陈大人的那师爷,好像闯了什么祸事?”

    陈喜佳面色一变,忙捂了她的嘴道:“这事儿说不得。”

    冯霜止咳嗽了一声,眼含警告地看了那说话人,道:“万岁爷还在呢,说什么胡话?”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似乎忽然有了喧哗之声,立刻有人喊:“落水了,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接着喊声一变,又有人道:“投河了,投河了,是个投河的!”

    运河里每年淹死的人不计其数,只不过因为这些人落水的时间太巧,所以才备受关注。

    现在还在江宁地界上,跟英廉有着联系,现在众人坐船游河,忽然出了热闹事儿,对冯霜止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正想要退出来,找个奴才下去把事情料理了,没有想到河岸上忽然有人纵马而来,朗声喊道:“何人喧闹?”

    船上众女侧目看去,却见一翩翩少年郎手举着马鞭,问住了下面的人。

    “呀,那个是……”

    “是当朝傅相家的三公子,我前些日子便听说了,果真是一表人才。”

    “你个不知羞的,人家一表人才,干着你什么事情了?”

    “你莫要说我不知羞,谁不想嫁个好夫婿?

    只可惜我门第配不上,否则让我倒追都可以。”

    “你们瞧瞧,越说越没脸了!”

    “你们讨厌啊!”

    “……”

    冯霜止本来想着下面有人要处理了,自己便不必找奴才下去看情况了,没有想到下面的呼救声开始大了起来,原来是个瘦竹竿一样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落进了水里,看着不怎么识水性,立刻就要溺毙了,上面福康安叫人救人。

    冯霜止看着那人眼熟,顿时觉得棘手,忙趁着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走到了船尾,跟那船尾站着的仆人道:“你下去跟福三爷说,那人是个刺儿头,即刻带走,回头再处理。”

    仆人应了一声,下去了,冯霜止便站在那里看着,原本她以为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哪里想到水里那个还在扑腾的男子挣扎地将头转过来,像是看到了冯霜止也听到了她方才说的话一般,几乎是恶狠狠地回瞪着她。

    冯霜止只觉得这人不识好歹,不是不让他告御状,只不过得请他换个地方去告,在这里告御状,大煞风景不说,也不会让皇帝高兴了最终还是自讨苦吃,这王杰,何必呢?

    这人便是江苏巡抚陈宏谋的那有名的犟师爷王杰,曾在两广总督任下当师爷,后来成了陈宏谋的智囊,陈宏谋什么事情都要问问他,算是一个核心的人物。

    只不过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多管闲事,冯霜止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爱管闲事是没错的,只不过……有时候管得太宽,让人头疼。

    前两天他就在闹事儿,说要代表下面的河工告御状,九省漕运贯通南北,治河也是要紧事,黄河多水灾,运河堤坝也时常有出险的情况。

    王杰死活觉得那群河工的委屈必须讨回来,出发点是对的,只不过偏生要在乾隆来的时候说,就犯了众人的忌讳了。

    现在的官员们,谁不想有个好政绩?

    官场上官官相护的事情还不多吗?

    陈宏谋不算是个贪官,已经算得上是清廉了,连他都劝王杰暂时忍一忍,等这一阵过去,他调任进京,日后上达天听,这问题才能真正地解决。

    只是王杰固执,不愿意听,甚至以为陈宏谋是在敷衍他,固执地要来。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这个人的名声在官场上很大,一半是因为他的智,一半却是因为他的直。

    这边冯霜止叫了人下去,那人便直接划了小舟过去,正好听到福康安令他救人,便将那已经浑身湿透的王杰从水里捞了出来,并且同时将小舟划向了岸边。

    福康安一看到水里的人就皱了眉,那仆人上去,打了个千儿便道:“福三爷,江宁布政使英廉大人家二小姐说,这人是个刺儿头,劳您先带下去,回头再好生处理。”

    福康安下意识地向着那舫上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冯霜止的衣角,看样子还真是冯霜止说的。

    那么,这个人又到底是因为引起了冯霜止的注意呢?

    福康安有些好奇,不过转眼便道,“先带下去换身衣服吧,别御状没告成,先把命给丢了。”

    王杰一身冷峻,抿着唇道:“听说福三爷是皇上宠爱的有为者,怎么今日却要帮着那些糊涂虫,蒙蔽圣上吗?”

    这一瞬间,福康安知道为什么冯霜止会让人传个这样的话了。

    若是让这样的一个人到了皇上跟前儿,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要倒霉。

    福康安笑了一声,甩了甩马鞭子:“先把他拖下去,还愣着干什么?

    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你们也好意思在这里干看着    。”

    福康安一发话,还有谁敢不听,立刻上来一拨人制住了王杰将他拉走了。

    之后福康安便直接纵马消失在岸上,上面船上的人看着他走了,也都一阵唏嘘感慨,谈论这少年风采的人,反倒是比说落水之事的人多。

    冯霜止悄悄地回到了众人中间,被问起方才干什么去了,冯霜止只说道:“出去吹了吹风,醒了醒酒气。”

    “阿霁,你这话可不老实,我分明看你是去看人家那落水的人的热闹去了!”

    杨三小姐一下戳穿了冯霜止,捧腹大笑起来。

    冯霜止心下有些不悦,杨三小姐说话一向不知深浅,只怕她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她自己都不清楚。

    聪明的陈喜佳悄悄拉了拉她,示意杨三小姐不要太过夸张。

    于是杨三小姐这才反应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冯霜止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异样了,才敢说些别的话题,很快地便聊到别的方面去了。

    运河沿路王杰落水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就被所有人抛之脑后。

    只不过冯霜止没有忘记,太后跟皇上那边歌舞声热闹着呢,这边的动静基本没被那边听到,有也别福康安遮遮掩掩弄过去了。

    等到这一段游完,冯霜止下来了,吩咐了奴才,下去给英廉和江苏巡抚陈宏谋说王杰一事,不成想她才走了一半,便被人截住了。

    “冯二小姐,我们爷请您过去一趟。”

    一个穿青衣的侍卫走上来,利落地给冯霜止打了个千儿,嘴也麻利,一句就说完了。

    冯霜止知道这是福康安在请自己过去,她原本想推掉,可是王杰的事情毕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此事原本与冯霜止无关,只不过冯霜止护短,怕这王杰胡乱搞事儿,最后牵连到英廉身上。

    乾隆第四次南巡,在江宁停留了很长时间,也跟英廉这老臣聊了许久,对英廉做的差事很是满意,不出意外便要调回京城去,若是在这种节骨眼上闹出王杰的事情来,冯霜止才真的没话说了。

    所以即便是不合规矩,冯霜止也只能先让岸上的福康安把人截住了再说。

    原本这事儿,冯霜止已经着人通知了英廉跟陈宏谋,这两个人过来就足够处理这王杰了,可是半路上福康安截住了自己,事情就难办了。

    冯霜止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这侍卫走了。

    “你家爷在哪儿?”

    “小别院里,您请跟我来。”

    那侍卫领了路,冯霜止跟在后面,转过了一道假山,一片湘妃竹林,便瞧见了那一座小院,行宫之中,福康安的院子倒是很独特的。

    乾隆赏下来的独一份儿,便是阿哥们都没这好待遇。

    “福三爷,冯二小姐来了。”

    侍卫在院外通禀了一声。

    里面福康安喊道:“二小姐请进。”

    于是虚掩着的门立刻开了,冯霜止抬步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犹豫,走进去了才看到王杰就坐在福康安的对面,面前摆着一杯茶,似乎是福康安在跟他谈事情。

    冯霜止没走近,只是在门边道:“三爷,这一趟霜止不该来的,只不过这事儿是我给您惹上的,您不必挂在心上。

    王师爷的事情跟已经通知了我玛法英廉与陈宏谋大人,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来处理。

    为了避嫌,我这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倒说起什么避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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