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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安毕竟是乡村野路子，面对严禄这个练家子，动手就是找虐。

    “你们干啥？”这次没等杨安再站起来，一个十七八的姑娘冲进了院子，挡在了严禄和杨安之间。“你们是啥人，咋欺负人啊……我喊人啦……来人啊……快来……”

    “住嘴，挺简单的事儿，非给整大发了。”李恺看了看来人，“三凤……姐？”

    李恺昨天从杨静那里了解了很多事情，这个“村妞”应该是杨安那个青梅竹马。

    “啊？”三凤愣了。

    “我们是杨静的朋友，这次是来帮你们的，可这小子不愿意讲道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所以才给他点教训。”李恺说着走过去，弯下腰对杨安说道，“现在能讲道理了吗？”

    “嗯。”杨安原本还想说句什么，不过看三凤对自己一个劲的摇头，只能答应了一声。

    “那就好，还是进屋吧，院子里贼老冷的。”李恺说着先进了屋，随手将手里的瓜子给了严禄，以资奖励。

    “三凤姐，麻烦给倒碗水，不敢让杨安哥倒了，我怕他给我下毒。”

    “哎。”三凤赶紧去提壶，不敢怠慢了这个貌似云淡风轻的“神经病”。

    李恺坐在杨安对面，从内兜里掏出一大把纸条，分门别类的摆在桌子上。

    “现在咱们开始讲道理，摆事实讲道理，用数字说话，最有说服力。三凤姐，你也过来坐，一起听听。”

    三凤乖乖地走过来，和杨安坐在一张条凳上。

    “首先，这是杨叔叔1981年三月份的工资单，就是杨静跟杨叔叔去安城那一年，他们是三月份去的吧。看看，认字儿吧，杨成刚，就是你爸，维修岗，三十七块五，清楚吧。我告诉你，找这个可费老劲了，郭科长帮我在档案室里翻了半天，淌土冒烟的。”李恺把这张纸条推过去，让他们自己看清楚。

    “这个，是你爸的粮本，1981年三月份，粮食二十七斤半。你妈没有城市户口，你妹妹也是第二年上小学前，你爸又请客又送礼，花了一百多块钱才上的城市户口，之后她才有的粮食补助。这里，”李恺翻开后面的一页，“杨静，粮食十五斤。不过你妈依然没有，也就是说三个人吃一个半人的粮食。”

    “这个是你妈每个月吃的中药单子和药费单子，当年的找不到了，这是去年……七月份的，九十六块四，按工资比例大概推算一下，当年应该是十几块钱吧。”

    每张单据解说完，李恺都推给对方看。

    “这是我根据自己家罗列的每月基本开销，房租一块六，电费五毛，水费两毛，这是基本消费，你就是不住房不用电不喝水，每个月也要交的。

    剩下的就不好算了，比如什么维修费，修个自行车啊，门窗啊；比如清洗费，买个香皂肥皂洗衣粉啊；还有杨静的书本费，对了，杨静不是独生子女，每学期还有三块钱的学费，现在涨到了五块。除了这些，还有吃饭的钱，你不吃菜，总要吃盐吧，这一点一滴的都是钱。而且杨叔叔每个月还要给你爷爷奶奶汇五块钱，这你知道吧。还有还有，杨叔叔一家三口，就住在一间二十来平米的房子里，比你这间小一点儿，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李恺把面前的纸条全推了过去，“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你怨恨你父母没带你一起走，如果当时要是连你也跟着去安城，你们一家子吃屎啊？睡大街啊？”

    “不是……不是……”杨安慌乱的翻看着纸条。

    “还是你觉得不用给你妈治病了，应该省下钱来养你，让她病死？”

    “不是……不是……”杨安更加慌乱。

    “那就是说他们应该把你带走，让你妹妹留在山村，让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自己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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