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奸臣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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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里,陆初凝进入花桥,一身喜袍的郑明习跨上高头大马,带着自己的新娘返回承恩公府。

    天空中飘下柳絮一般的小雪,彷佛是在送行。

    待宾客离开时,小雪已经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回到镇北侯府,萧琢温声对萧玉锵道,“回去歇着吧。”

    萧玉锵作揖,“义父记得喝一碗醒酒汤再睡,您今儿酒喝的不少。”义父并非贪杯之人,以他身份若是不想喝,也无人敢劝酒,只今儿义父不知怎么的,格外好说话,饮了不少酒。

    莫不是目睹老下属嫁女,心生感慨,说来义父比那陆衍还长了好几岁,那陆衍儿女成群,义父却孑然一身无妻无子。

    一句西北不平何以成家,义父坚守至今。只现如今西北说不上高枕无忧,可鞑靼四分五裂元气大伤,三十年内难成气候,较之三十年前不知好了多少,西北可说得上太平,义父却还是无心娶妻,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令萧玉锵委实担心,私下谣传,义父伤了根本所以……不近女色。

    萧玉锵低了低头,惟恐眼神泄露,义父非得让他绕着侯府跑一百圈不可。

    毫不知道自己被义子怀疑了的萧琢颔首,阔步离开。

    萧琢来到书房,脱下玄色斗篷递给守在门前的亲卫,推门而入时吩咐,“勿扰。”

    一名仆妇端来醒酒驱寒汤时,亲卫冲她摆了摆手,示意都督不见人。

    那仆妇自然不敢打搅,“那等都督出来时,军爷问上一声要不要用,这汤会一直煨在炉子上。”

    亲卫点了点头。

    书房内,萧琢端坐在乌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核桃般大小泛着陈旧的骰子,来回颠倒间,骰子发出高高低低的脆响。

    按着六那一面的手指微微一使巧劲,那一面便滑开,一颗,两颗,三颗……九颗干瘪了的红豆落在掌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这首诗,才知道这颗骰子内有乾坤,可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总是这样迟钝愚笨,所以活该留不住她。

    萧琢颓然往后一靠,坚毅深刻的面容染上缕缕悲寂,收拢五指将骨骰和红豆慢慢握紧,细细密密的疼痛从指间传来。

    若是当年他没有出征,顺利的话,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倘若他们有个女儿,该是如那个小姑娘一般,随了她的模样,清丽脱俗。他们相识的时候,她也差不多这般大,略微再小一些。

    ……

    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姑费力拉起鱼篓,篓里装着大半篓子自投罗网的的鱼虾,岸上的野猫闻到了鱼腥味,奶声奶气地喵呜个不停。

    这是一窝失去了母猫的野猫,小道姑无意间在林子里发现时,它们已经奄奄一息。

    母亲不喜欢猫,所以她不敢带回观内,便时不时的喂养下,观内没有荤腥,幸好无师自通学会了网鱼,勉强能将它们养活,这几日收获格外好,小奶猫都有了挑食的底气。

    丰盛的收获让小道姑喜动于色,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的清艳面容顿时生动起来。

    这小道姑整日里板着一张脸,笑起来还怪好看的,树上的少年促狭心起,从树冠上轻飘飘飞了下来,却是腿勾在树干上,脑袋朝下。

    乍然出现的脑袋吓得小道姑一把将鱼篓扔了过去。

    少年腰一扭,灵巧避开鱼虾暗器,翻身坐在了树干上,先发制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恩人的,”指了指地上的鱼虾,“这些都是我装进去的,你以为一个破篓子能抓到这么多鱼。”

    惊魂未定的小道姑抿了抿唇,其实她也有些怀疑,还在想是不是观里的女冠暗中帮忙,却没想到是这个陌生少年,“谢谢。”

    坐在树枝上的少年见她似乎没有追究自己吓人这码事的意思,灿烂一笑,“不客气,反正我自己也要吃,多抓几条顺把手的事。”

    两年前,师父一拍脑袋想起欠了皇家一个人情,再一拍脑袋他和师兄被赶下山还人情——保护亲政不久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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