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花貌蓬心-《旧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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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那里为自己苍白的挽尊,沈南宝看破不说破,屈下膝,“多谢殿帅,我其实不碍的,方才您也听到了,我爹爹是怎么说的,他那样摆明了当初就知道我生娘是被诬陷的,可他还不是眼睁睁看着我生娘被逐出门,被人毒害,所谓的就是一个体面,可见体面才是他亲生的,我不是,我连给他哭丧的资格都没有。”

    七扯八拐的一通说,但不妨碍萧逸宸明白她的心思,点点头,“这样就好,你明白就好,既然明白就不要为那起子人伤怀,不然就是惩罚自个儿,何苦哉?”

    道理都懂,但做起来很难。

    沈南宝站在夕阳射来的杳杳一线赤色里,惨然一笑,“说是这么说罢了,临到他两腿一蹬时,我就算嫁人了,还不是得往他灵堂哭一通。”

    这话叫萧逸宸沉默起来,转过头,看向远方天幕,最后一抹余晖沉了下去,无边的黑涌上来,映得他那双眼一丝光亮也无。

    明黄黄的月亮就这么升起来,落在半空,像药玉色的缎子,在刺绣时掉下了一点烛泪,烧糊了那么一片。

    看了半晌,他才转回首,凉凉挂一抹笑,“想这些做什么,你就只需想着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不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想以德报怨,报答他么?”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沈南宝拗着一双眼看他。

    萧逸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嗫嗫嘴,“今个儿这事,你有打算如何办么?”

    他不是俱细都想好了么?

    还问她怎么办?

    不过,他问,她也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今日这事一出,祖母和爹爹虽恨极了我,却也奈何不了我,你大概也是这样想,所以今天堂而皇之的……”

    耳根有些发烫,沈南宝不由地觑了他眼,没想他反常地站在那儿,石雕似的蹙着眉,冷硬着脸,唯有那双眼睛是活的,划过来,把她望住。

    “你怎么就笃定你祖母和你爹爹是恨你,而不是怪你?”

    这话倒把沈南宝问住了。

    是啊。

    为什么呢?

    她会觉得他们恨她呢?

    是他们对她的那些冷言冷语,那些熟视无睹?

    萧逸宸却一霎转了话题,“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

    沈南宝看着他,昏黑的当口里,她那双眸子晶亮得简直要冒出绿光来。

    萧逸宸莫名有一种赤胳膊上阵的感受,咽咽唾沫,那话就在舌尖婉转出另一个花样,“还有就是,早说晚说不都一样么,早说也省得到时候再像现在这样,什么伯爷,侯爷来府上提亲。”

    看不出来,小心思这么多。

    不过回想也是,最初见时,多么有城府一人啊。

    每每见到他都叫她提心吊胆地应对。

    后来大概是因着喜欢罢,所以把那些唬人的面具都扯掉了,袒露出那赤子之心,那呆霸王的气质。

    久而久之,令她都忘了,他是那个殿帅啊,叫人闻风丧点的杀神啊。

    沈南宝小心思这么一起,堂而皇之地就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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