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偏向虎山行-《我能降维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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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乾境内,黑色荒野处处,此等出身的镇子,并不少见。”
不知不觉间,其他几人也都凑上来听胡七道古。
马贵似乎是想借机进一步表达善意:“师父容我插个话。”他扭脸对周宁笑呵呵的道:“我爹娘就是这种匪窝的人,听剑山庄,20多年前,江湖上也算薄有威名。也是想洗白,每逢这种时候,总是会出现大量内斗,我爹娘就是此而死。
是我小舅,先一步将我送出来,而师父高义,收留了我。”
胡七又接过话:“马贵的父母,性情中人,重诺守信,做事讲规矩。我有一次走镖,承了其情,就此结识。”
说到这里,胡七话头一转:“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走镖,靠的不是身手,是交情。
但什么人能深交,什么人该提防一手,得心里有谱。
这道理知道的很多,能真正掌握其中的度,玩的好的,却很少。
李家镇的李贞,江湖上跑了二十多年,从容的退了下来,风闻是个厚道人,可谁敢看的这么简单?”
胡七没再往下说,再说的多,就显得有点搬弄是非了。
但周宁不可避免的顺着这说法往下想。
一个成功的匪帮,完全可以看做是野路子的军队。
能很好的运转,还能华丽的转身,这样的团伙,没几下字怎么可能?{笑傲江湖}中的刘正风金盆洗手,那也是联系了朝廷的,他洗成了么?
梳理不好江湖恩怨,朝廷保不了你、也不会保你。朝廷要的是个大面子上服管束的新纳税户,又不是认亲子。
那么反过来看,既然能做成,周宁觉得,这个匪帮,内部纪律肯定是过关的。
而纪律这种东西,固然会因信仰、信念增色,可根本,还在于制定、乃至组织框架。
时光会扭曲很多事,尤其是发生迭代之后,生于安稳环境中的一代人,怎么能够跟血火中厮杀的父辈完全共情呢?
好在,有组织、那就比没组织强,传承虽然也会因这样那样的缘由断续,但总是有个过程。
以李家镇所面对的外部环境,匪帮时代留下的许多传承,怕是不用强迫,后人们也会抢着学。
那么,李家镇的真面目,其实就是一个黑军堡。
有了这个背景,李贞在李家镇是个什么角色定位,也就清晰了。
说是镖师,其实是李家镇伸向外界的手。
众所周知,侦察兵,是优秀于普通士兵的。
而李贞不仅要负责侦查收风,还要负责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为李家镇谋取利益,甚至维护李家镇在外面的形象。
这可能是一个‘厚道’就描述到位的人么?
谁又敢说,这‘厚道’不是李家镇出钱出力,帮着营造出的人设属性呢?
要是这么说啊,土著周宁父母当年托孤一去不回头,真相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土著周宁被调教的很好,善良、忠诚、孝顺,而这些闪光特质,随着其死亡定格,进而影响到残魂。
我不听!我不听!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架不住我固执己见!
土著周宁的残魂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他就是要尽孝,否则这执念就解不开,就不能完成融合。
“淦!”尽管周宁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最管用的从来都是以物理服人,而不是以道理服人。
尽管他也明白,道理这种东西很少有绝对的,你有的你的理,别人也有别人的理。站在哪个角度看问题才是重点。
但真遇到某些躲不够、避不开的事,对方不讲他认可的理,仍旧会气的火冒三丈。
可气又如何?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事,莫过于根本就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却又必须得尝试解决,因为不解决,结果会更糟。
就像土著周宁的残魂问题,眼瞅着铁门乡、乃至朔隆县的局势暗流狂涌,越来越不稳定。
三方斗法,而李家镇很可能扮演了其中一方,且冲在第一线。
这里看着平静,但实际上有倾覆之祸。
覆巢之下无完卵,真要人死灯灭,这尽孝的执念怎么了?
偏偏还说不起个硬气话。
能说‘滚你麻痹,老子宁肯一直就这样,也伺候了!’吗?
不能,因为已经深度纠缠,撕扯不开了,这问题要是不解决,那就是一生的心灵伤疤,进而成为灵魂破绽,影响深远。
赌气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抱怨更是毫无意义。
所以每每类似这种时候,周宁就格外恨自己的无能。
入城的第二天,周宁赶了个大早,拜访土著周宁的养父母,礼物都是头一天在镇上买好的。
“李贞师傅,我是威航镖局镖师秦观海的弟子,前年出师,今路过宝地,特来拜访。”
精神还算矍铄的李贞一听此言,眼睛顿时就一亮。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见到了故友弟子,感慨高兴。
实际上,秦观海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挑肥拣瘦,一身艺业,到死都没能传人。
秦观海是死在李贞怀里说出这番话的,也就是李贞喜欢在土著周宁面前道古,旁人可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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