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乾一间一间地望过去,感慨着这些大臣们的居所。 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气愤的情绪,只是感慨而已。 毕竟他自己也住着这么大的宫殿,比所有人的都大得多。 说下面大臣们的府邸是搜刮民脂民膏建起来的,可这皇宫又何尝不是呢? 李乾或许可以用皇宫不是自己建的、皇宫不只是他自己住,还有大臣们办公、皇宫建的威严更有利于维持统治……等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但大就是大,奢华就是奢华,皇宫就摆在眼前,无可辩驳。 所以他对大臣们的豪宅美舍的愤满之心也很微弱。 因为这就是社会现状,谁也没脸鄙夷谁。 唯有一种情况,让李乾觉得不能容忍,那就是在明知时局艰难的前提下,还要不顾百姓死活,大肆搜刮,营建宅邸…… 每个人都有欲望,李乾自己也不例外,但关键还是要懂得克制。 就如现在,他站在朱雀城门楼上,却还是觉得不够高,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方才他就突然有了在皇宫中另建一座高楼的想法,至少要比现在的所有殿宇都要高。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出,就被他快速掐灭了。 如今黄河刚爆发了水患,夏粮被冲毁了大半,朝廷不仅不能收税,还要补贴赈灾粮给百姓,再逢运河淤塞,漕船不通,产粮大郡陇西又出了意外,东北边塞不安…… 种种困难之下,再要修什么宫殿,那就是真的不给黎民活路了…… 李乾思虑重重,虽还在望着京城中的种种,但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一处及其热闹的大街出现在他眼中,人来人往,围拢着诸多人,有老有少,但大多都是男人。 “那边怎么聚了那么多人?” 老太监和吕布顺着望远镜的方向看去,前者当即笑着道:“陛下,那边不是贡院吗?您还在那边吃过鸭血粉丝汤呢。” 经他这么一说,李乾也回过神来:“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是贡院放榜的日子。” “陛下英明。”老太监在一旁道:“今科的举人们,怕是就要出来了。” 李乾轻笑了几声:“看来京城里终于能安分安分了。” “也安分不了几个月,义父。” 吕布打击道:“今年秋闱,明年开春便是春闱,不只是今科的举人,还有以往落榜的、没考的都要从各地过来考试,这些举人可是比秀才们还不消停。” 秋闱时还有一共七个考场,但春闱时就只有京城这么一个考场了。 大乾幅员辽阔,有的考生甚至要提前半年、一年多出发,赶往京城。 大乾京城冬天天气寒冷,运河封冻,交通不便,所以举子们一般在年前就已经到达了京城。 在京城过完一个新年之后,再参加春天的会试。 “举人们比秀才还难缠?” 李乾一怔,转头望向吕布:“之前不是还说,最混不吝的就是这群秀才?” “秀才们其实还好,但举人却是好的真好,坏的也真坏了。”吕布摇摇头,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有过亲身经历。 李乾眉头轻轻皱了皱,又转头望过去。 贡院门口已经张贴出数张榜文,其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那些便是新科举人们的名字。 原先还鼓噪无比的那些秀才们好似一只只大鹅,伸长脖子探过去,在榜文上搜寻着自己的名字。 渐渐地,有人在其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兴奋的当场大叫起来,又或者失声痛哭,还有的癫狂无比,更甚者在地上打滚的都有…… 这样的情况,让李乾想到了一篇名文《范进中举》。 “朝廷每年取多少举人?” 李乾皱着眉头问道:“朕记得,各地乡试一般都是三十取一,但在乡试前还有录科,录科大概要淘汰多少?” 老太监回道:“回陛下,奴婢记得录科大概都是十取一,还有监生之类的人占了名额,所以此比例还不到十取一……” 李乾闻言也有些咋舌。 所谓录科,指的便是乡试资格选拔考试,其包括科试、录遗等等。 并不是每个秀才都能参加乡试的,你的证明自己的能力。 只有过了录科这一关,才有这个资格。 而按照录科的录取率,十个秀才中只有不到一个人能去参加乡试。 而这十选一之中被选出来的人凑齐一百个,再来参加乡试,只有三点三个人能中举…… 如此看来,中举人果然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难怪朕老是听到什么‘金举人银进士’的,看来确有此事,秀才们也不容易啊……”李乾感慨着。 阳光炽烈,李乾从望远镜中打量着那些看榜的秀才,一千个人要有九百九十七个人被淘汰,想必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是那个幸运儿。 中了的人兴奋不已,但许多人还是面色苍白,一张一张地看着榜文,徒劳地想从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 “考中举人是不容易,可一旦中了,那就是一步登天了,这些人可是嚣张的不行。” 吕布愤愤不平地道:“义父这两天若有时间,不妨出宫去看看他们的丑态。” 老太监一愣,暗暗踢了吕布一脚。 吕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讪笑道:“也不急于这一时……” “无妨。” 李乾摆摆手:“朕这两天就出去看看。” “陛下……” 老太监面楼难色,忍不住开口劝道:“如今大将军他们知道了陛下经常出宫,万一让人在皇城外面盯梢……” “朕自然有办法。”李乾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不用担心。 吕布同老太监对视一眼,能有什么办法? 但到了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