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几处相思难解-《大唐龙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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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把“君”换成“卿”,便应了方圆这三年的景。

    三年,回首时不过眨眼,可前望却又太遥远。

    三年的遥遥无期,三个春秋,加起来是多少相思?

    三年足以改变太多的事,足以忘却太多的事。

    按说少年郎的三年变化更大,男未娶,又无半句海誓山盟,甚至无半点妾有意的苗头,便应另寻他花才对,可方圆偏偏难忘那飘飘白衣,不声不响,一等便是三年,

    龙雀卫当家做主的将军,震慑仙魔鬼怪的存在,虽惹下权贵无数,可若能与之结盟,那些个豪门望族铁定上赶着将自家闺女、自家妹子送上花轿,送到方大将军床上,可明里暗里的试探,愣是没有一次回响,甚至有脸面大失、恼羞成怒的权贵,偷偷放出风来,说方圆那个不行,或方圆喜欢男人。

    这些话方圆自然不知,他整日里不是大衍楼喝茶、饮酒,便是奔波在降妖除魔的路上,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看着夜空发呆。

    夜,姬心夜的夜,夜里的星星太多,数不过来。

    方圆的相思,倒没有到那衣带渐宽的地步,他就是时常想去大衍楼,时常梦见一个人,又时常想起那数得过来的一幕幕。他会时常盯着手掌看了又看,不知是在找当时的手感,还是在闻残留的味道,或者屁味?反正这些时候,方圆都是一个人,谁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能知道的就是他没事就去大衍楼,一坐就是一整天,仙儿曾无数次问,方圆大衍楼是不是有金子?

    方圆没去城东迎接,他来到大衍楼,坐在无数书生才子已经默认是他专座的桌上,喝着清茶,看着四方白玉台上那被丝绸盖起的瑶筝,像是在等那丝绸掀起,葱葱玉指拨动琴弦,袅袅仙音绕梁三匝,那一颦,一笑,以及只有他能看到的冷眼、横眉。

    方圆倒茶、喝茶,轻描淡写,风度翩翩,他的心跳得极慢,因为用功法压着,他桌下的手紧紧握着,因为别人看不见,他在等,等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儿,他知道姬心夜半个时辰内会来大衍楼,没有缘由,他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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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龙的,方圆这厮何时回来?”宣平坊方圆宅院张屠夫问龙大爷。

    “老子哪知道,你个大老爷们巴巴地等着方圆作甚?”龙大爷斜靠在桌子上,抓着白毛兔子的两个长耳朵打绳结玩,那曾叹月色最撩人的兔子,老老实实地坐着,脸上不敢有丁点不情愿。

    “关你屁事!”张屠夫紧紧了杀猪刀,开口就没好话。

    “拿刀吓唬人?屠夫,这兔子怕你的杀猪刀,老子可不怕!来时双眼带泪,梨花带雨的,你莫不是相上了方圆,等着拜堂?”龙大爷用力地揪着兔子的耳朵尖,努力地再打一个绳结,看着张屠夫怪笑起来。

    “找揍是不?”张屠夫捂住了杀猪刀,瞪着龙大爷。他其实没什么火,刚刚经过一番失而复得的他,感慨万千,哪会和龙灵一般见识。

    “知道大衍楼的那个夜仙子吗?”龙大爷和张屠夫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自也不会生气。

    “当然知道!六年前那些个鸡都不敢杀的书生,像发情的疯狗一样往大衍楼跑,长安城谁人不知夜仙子大名!不是我说,那样仙女般的人物,岂是那些个怂包能企图的,他们他娘的也就配老子宰过的猪!”张屠夫这厮一定没读过书,不然怎会对文人才子成见这般大?

    “按你的意思,这些书生和你一样,都喜欢母猪?”龙大爷哈哈大笑。

    “不是和我,是和咱们,是和咱兄弟两一样!”张屠夫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放屁!谁和你是兄弟!老子比你祖宗都大!”龙大爷不干了,就算认个兄弟,也不能认个杀猪的啊!

    “姓龙的,你是真想找揍?”张屠夫怒目,杀猪刀轻轻举起。

    杀猪刀一起,白毛兔子立刻一个哆嗦,龙大爷出口的骂语咽了下去,看看如见天敌的兔子,再看看杀猪刀和张屠夫,咧嘴笑道:“屠夫,你这么个凶神恶煞个汉子,何必天天杀猪,不若进了龙雀卫杀人多好。你放心只要你进龙雀卫,龙大爷保你三年当上大官,铁定比昨天欺负你的那群人大!”

    “进个屁,老子就杀猪!对了,老子问你方圆,你和老子扯什么夜仙子!”张屠夫不为所动,当官的都是狗,他才不当官。

    “屠夫,那夜仙子于方圆,就如同母猪于你,你说他能轻易回来吗?”龙大爷大笑,想了想自己说的话,觉很幽默,再大笑,笑了又笑,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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