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通宝阁-《拂水龙吟凤梧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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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舅爷是?”

    “太白山太白书院楚南风。”

    许广智听了心中又是一震:“是太白山书院的楚先生?”

    程正点了点头:“莫非管事认得内弟?”

    许广智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对于楚南风他虽未见过面,却是知道他与自家阁主洛寒水关系匪浅,并且知道少阁主在随着楚南风在书院学武,他本对程正的字牌来处有所诧异,当知道是来自楚南风,心中自也释然。

    程正久经官场,见许广智神情似有震惊之色,心忖自己的妻弟莫非是个大有声名之人?但又觉得不可能,惊疑之中,但听许广智道:“那程大人有何事吩咐?”

    “不敢、不敢。”程正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小女下月初十出阁,太白山距此逾两千里,不知管事能否传告内弟……叫他务必尽快赶来。”

    “哦?原来是令千金大婚之喜,恭喜程大人了,鄙人自当使人立马传信与楚先生,定不会耽误吉时。”

    许广智话虽如此,心里却是嘀咕,如此重要的“宝”字牌,用来传递参加婚礼之事,看来这程大人真是不识宝物。

    程正脸上一苦,望着放在案几上的“宝”字牌,心念一转:“程某冒昧问一下,这个“宝”字牌在贵阁的份量?”

    许广智精明之人,但见自己恭祝之下,程正脸显苦色,又打听字牌份量,心猜这婚事或是非程正所愿,便笑道:“程大人若有苦衷,尽管说来,这“宝”字牌在此,鄙人别的不管保证,至少会保证程大人所言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而且本分阁只要力所能及,也定当与程大人分忧……”

    程正眼晴一亮,收起“宝”字牌,略一沉吟道:“那程某就实话实说了。”

    “但讲无妨……”许广智正色道。

    “小女婚事实非程某所愿……”程正定了定神,顿了一下:“而程某虽有官位,却无法阻拦,故准备弃官而去,此来想请……”

    话未讲完,许广智便打断道:“嗯,鄙人明白了。程大人但请安心归家等候,楚先生那边三天内就会收到消息。”

    “当真?”程正脸显惊讶,太原距太白山近两千里路,三天内将信息传到却是令人震惊。

    “放心,通宝阁有日行千里的宝马,也有日翔千里的飞鹰。不过这“宝”字牌得先与鄙人一用,明日定当送上门归还。”

    程正一怔,躇踌片刻,终是将刚放入怀中的字牌取出递与许广智。

    待程正告退之后,许广智立即对大厅廊道上的一位仆人道:“传箭卫的执事到后院见我。”

    通宝阁在各地的分阁都训养着许多信鸽用来传递消息,每个分阁都训有固定地段传送的信鸽,负责一站一站接力传递,每一站收到后,都会在信鸽返回之时留下特定暗记,表示收到信件。而在一定的时间内信鸽若是没有返回,就会派人员查探,以防飞鸽路途中被人射杀误事。

    来到书房,许广智立即持笔写信,写了两封内容相同的信件,待墨迹晾干后,卷了起来分别放入小指头大小的竹简内,打上封蜡。这时门口来了一位身着劲装的汉子,对着许广智躬身道:“见过管事。”

    许广智将封蜡好的两根竹简交给来人:“立刻飞鸽传递至太白山书院,交到楚南风楚先生手上……以防万一,再着人快马递送。”那劲装汉子领命而退。

    许广智关上房门,转动了一下壁柜左边的一个青瓷花瓶,一阵咔咔声响起,壁柜缓缓的向右移动,露出了一个小门,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许广智摇头苦笑,侧身挤了进去,在里面的墙上一个凹洞处取出油灯、火折子,将油灯点亮后,伸手在凹洞里按了一下,壁柜便又缓缓回到原位。

    顺着暗道的台阶往下走,眼前便是一条约有七尺高的通道,约摸走了半柱香功夫,便看见前面出现台阶,台阶顶上有个方洞、盖着一块石板,许广智走上台阶,吹灭手中的油灯放在一边,接着顶开石板,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原来这地道藏在一个假山之中。

    这假山的出口较为窄小,大腹便便的许广智却是难以通过,苦笑之下,猛吸一口气,那大肚竟然收平,岀了假山外面,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已是鼓起的肚子,用脚踢了一下假山,嘴里嘀咕着什么,举步穿过徦山边种植的花草,来到了庭院园中。

    在离假山不远处有个凉亭,亭上正有两个老者下棋,看到许广智到来,其中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笑道:“嘿嘿,有什么急事能让管事走这条恨不得填封了通道?”

    许广智讪讪一笑,走进凉亭,坐在亭内的青石板上,摸了摸肚子:“陆长老见笑了。”

    另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看了看棋盘,将白子一放:“每次管事一来,翁某就心神不宁,这盘算我输了。”

    许广智不以为意,笑了一下:“有件事麻烦两位操个心,总阁的归来醉嘛,明日我一定送一坛过来,让两位品尝品尝。”

    那陆长老冷笑道:“管事又来诳人了,年前说到现在,应该不下五六次了,连归来醉的香味我们都没闻到,管事倒是喝了不少我们的酒。”

    “此次决不失言。”看着翁、陆二人鄙视的眼神,许广智笑咪咪道:“如果这次诳骗两位长老,我就卡在那石门上。”说罢用手指了指那假山。

    陆姓长老笑道“是石缝,不是石门。”

    许广智嘿嘿一笑,改口道:“我就卡在石缝中。”

    翁、陆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许广智身材肥胖,最是讨厌狭窄的过道、门道,对他犹如儿戏之语的誓言,二人却是信了十分。陆长老笑了笑:“管事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与阁中办事本就是我们份内之事,嘿嘿,就是没有归来醉,每次我们还不是都把事情办好。”

    这话倒是实情。翁、陆二人知晓许广智有几坛美酒,总想把它骗来喝了,所以许广智每次有事要两人去办之时,二人总是找借口拖拉,许广智却是每次都许诺给上一坛,但事后却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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