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恶讯-《拂水龙吟凤梧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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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敌鲁,慕云的大伯。”马行空笑道。

    楚南风释然一笑,“哦,是萧都统的兄长,难怪……不过关于龙从云一事的其中原委,切勿让他人知晓,尤其是慕云他们。”

    “这是自然,家师亦是如此吩咐,甚至是雁北与卓武两个师弟……”马行空苦笑道。

    楚南风但知有萧敌鲁遣人相随,心中略安,心想待拜访悟真与了觉之后,再与马希兰北上高丽,以便与穆道承一起查探真相,当下闻言便点了点头,“楚某与内子拜访高僧之后,亦会北上,或会能与穆前辈途中相逢。”

    马行空闻言心中大喜,忙道:“谢过楚先生。”

    “马先生客气了。”楚南风微微一笑,携马希兰作别离去。

    萧慕云目送楚南风三人离去之后,并未入庄,对着身侧的洛逍遥笑道:“不知爹爹是否将“惊甲”帮我留下……师兄此下与我一同去往云州府上如何?”

    洛逍遥知她只是以“惊甲”为借口,心中应是挂念萧雁北了,但想此下要去见萧雁北,却是有着一番忐忑,迟疑中但见萧慕云笑意盈盈,美目流盼,不由得脸上一热,点了点头。

    萧慕云但见他点头应允,便是吩咐庄丁备好快马,与洛逍遥疾弛云州而去。

    萧雁北却未料到女儿与洛逍遥同时到来,意外之下高兴不已,他在光州之时,已然将萧慕云托付与洛逍遥,但想等穆道承归来之后,由穆道承作主搓合二人之事。此下自是将洛逍遥当做佳婿,招呼之间,“洛贤侄”自是叫得甚为亲热,却让洛逍遥愈发拘谨,反不如当初被燕仲长劫持时神态轻松。

    萧雁北笑道:“你这闺女,倒是让为父担心,若非你托人传信,爹爹恐是要去南唐找李璟大闹一场……你是如何掺着荆南高家之事?又如何脱离了龙武军软禁之处?”

    萧慕云狡黠一笑:“爹爹又是如何取得“惊甲”?”

    萧雁北此时自未将“惊甲”拿出,但听萧慕云见问,便是笑道:“原来那剑名为“惊”甲,好名字,好名字,哈哈……终是瞒你不过呀。”言下之意,已然承认“惊甲”在他的手中。

    接着便将顾言春携剑前来一事言岀,他在光州与萧慕云、洛逍遥分别后,便疾行北上,在北汉与停留的耶律宗武等人会合后,又耽搁了两日才回到云州府上,想着第二日去上京复命出使之事,不料傍晚之时却见顾言春来访。

    萧雁北心中大感诧异,他出使南唐,在江宁府的出行护卫由龙武军安排,自与顾言春认识,便将顾言春迎进厅堂招待。

    顾言春落座后,便是拿出用白布条套住的“惊甲”道:“使臣大人想是认识此剑是何人所佩?”

    萧雁北久经官场,处事沉稳持重,听得顾言春语气,像是笃定自己会认识此剑一般,眼神迅速瞄了一下“惊甲”,依稀记得七天前在光州与萧慕云相遇之时,似是见过萧慕云手持此剑。他自也未敢确认,心中虽是惊疑,却也不显于色,端起几上的茶碗徐徐茗了一口,应道:“顾先生,手持此剑相询……是何意思?”

    这自是萧雁北精明之处,他并未直接回答是否认得此剑的主人,而是用带有见责的语气反问顾言春。

    顾言春但听“是何意思”四字之时,萧雁北虽脸色未变,语气却是颇重,只道萧雁北已瞧出此剑是其女之物,忙道:“使臣大人但勿误会,顾某星夜赶来,只是奉皇太弟急命……待使臣大人看了皇太弟手书,自会知晓来龙去脉。”

    言语中将“惊甲”置在身边的几案上,从怀中掏出一信递与萧雁北。

    萧雁北但感事有蹊跷,略一迟疑,将信接过,便是打开一看:

    使臣阁下台鉴:

    阁下奉大辽皇帝之命出使我大唐议盟,联兵荡灭中原郭伪,奈江南近来风雨恣虐,茶丝欠收,未能在茶马相易之事达成互愿,本宫心以为憾。

    荆南王高保融谄奉郭伪,其叔高从义甚耻其行,曾求本宫助他拔乱反正,奈何高从义行事不密,以至功亏一溃,枉负本宫遣人助他之心。

    前日,我大唐龙武军无意间在江宁府发觉当日相助高保融平乱之人,便是将其拿下。未料其中一女子言出惊人,称仍阁下千金,本宫心疑有诈,故着顾言春先生携此女佩剑,烦请阁下确认。

    但想高家无赖,常行反复之举,本宫猜其明面奉事郭伪,暗中亦是想求护于大辽,心恐此女若非阁下千金,亦是大辽之巾帼人物,故而未曾怠慢,以礼相待于官衙小楼。

    阁下神武,名震幽云,本宫时想能与阁下南北领兵夹击郭伪,应是人生快事。若大辽皇帝见允银两易马,此愿指日可待,望阁下美言促成。

    皇太弟李景遂顿首。

    萧雁北看完来信,心中已然猜出大概。但他对“惊甲”是否为萧慕云之物不敢确认,自也不会马上承认李景遂手中之人便是萧慕云。

    想着当日在光州与萧慕云分别之时,除了神念境的洛逍遥以外,还有一位明窍身手的壮汉,心中便是忖道,慕云武功虽只归真大成,但洛逍遥与那壮汉却是不差,要拿下他们三人,并非寻常兵士可以做到,心念一动,便是笑道:“犬女武功虽差,但相随之人皆是身手不弱,想必是顾先生亲自出手……”

    顾言春眼皮一跳,心知此事日后萧慕云自会告知萧雁北,隐瞒不得,讪讪一笑,忙道:“顾某当时未曾想到是贵千金,待她使出穆前辈的刀法,顾某与敝师兄方自察觉,故而未敢有丝毫得罪。”

    “哦?”萧雁北大感惊讶,“令师兄?想不到沈连城沈先生也出手,难怪他们三人会失手。”

    当提到穆道承的刀法,此下自也确认李景遂信中所言被擒之人是爱女萧慕云无疑,萧雁北暗自冷笑,心道人都被你们捉了,还说什么未敢丝毫得罪。

    “并非三人全部……在官衙作客,其中一位公子未曾与贵千金同行。”

    萧雁北愈发惊讶,却未与作答,忖道,李景遂来信之意,是想让自己在辽帝面前进言,改以茶易马之议变为南唐岀银相购,但想此事兹体事大,并非自己能够随意改变,只能尽力而为。

    至于萧慕云的安危,心料李景遂只是挟恩图报,即使未能促成辽唐合作,断也不敢伤害萧慕云。想到此处便道:“顾先生但请稍待,本使去去就来。”

    到了书房,提笔着信回复李景遂,自然是言自己将尽力促成联盟之事,感谢照顾萧慕云之类话言。写好后交于顾言春,淡淡一笑,“本想留顾先生一叙,但本使要去上京复命,不能款待顾先生了,望顾先生见谅,请……”

    此时天色将黑,萧雁北哪有可能连夜赶去上京,只是心恼顾言春岀手扣留爱女,也自出言送客,而顾言春亦觉尴尬,巴不得连夜离开,闻言也不为忤,自是将“惊甲”留下,与萧雁北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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