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燕王迁都入龙城-《燕鸣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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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世子慕容儁款款上前,向慕容霸说道:“霸弟,国之要害在徒河,望你能扬我燕军之威,莫要有失啊。”

    “世子,燕王。”慕容霸向两人躬身,执笏板拜道:“臣定不负燕国。”

    “霸弟,吾本欲为之践行,无奈今我燕国方迁至此新都,诸事烦扰,恕不远送。”世子一手执笏板,一手抚腰带,神色严峻。

    “世子切莫为此事烦忧,国事为大。”慕容霸收起笏板,向燕王、世子先行告退,整顿所部兵马,于今日向徒河开拔。

    世子慕容儁看向一旁的慕容评、慕舆兄弟,及其一干党羽,皆相视而笑。这慕容霸不在燕都,不在燕王身侧,可谓幸事。

    燕王远远的看着慕容霸离去的身影,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这新都大朝,要定燕国以后之基调。只见他安坐于大殿,与众臣说道:“自古天下,国之所以兴者,唯农与战也。今我燕国兵势、土地犹多,然荒芜者亦甚众,孤欲开垦地力,以充国用。”

    大司农刘斌上前道:“燕王深谋远虑,我燕国之幸也。古云:善为国者,仓廪虽满,不偷于农。今天下纷扰,兴兵甚多,应趁此承平之时,积蓄粮草以备无虞。”

    只见宋该也上前说道:“今我燕国新都田地荒芜者众,耕牛亦备之,使牛假于贫民,使佃苑中,税其什之八,自有牛者税其七。则人安其地,地尽其力,吾燕国财货军资皆能备也。”

    燕王赞许的点点头,已然离开御座,指示有司欲以此草昭,颁行天下。

    却见堂下一人愤然挺身而出道:“宋常伯所言大谬。”

    燕王定睛一看却是记室参军封裕,其人慨然而立,鄙夷的看了一下宋该,向燕王禀道:“臣闻圣王之宰国也,薄赋而藏于百姓。古者什一而税,天下之中正也。降及魏、晋,仁政衰薄,假官田官牛者不过税其什六,自有牛者中分之,犹不取其七八也。自永嘉以来,海内荡析,武宣王绥之以德,华夷之民,万里辐凑,襁负而归之者,若赤子之归父母。是以户口十倍于旧,无用者什有三四。及殿下继统,南摧强赵,东兼高句丽,北取宇文,拓地三千里,增民十万户;是宜悉罢苑囿以赋新民,无牛者官赐之牛,不当更收重税也。”

    “封参军其言大谬,舍牛就民,已属非常,奈何尽让其利与百姓,于我燕国有何益焉?臣恳请燕王不纳封参军之言…”宋该意欲争辩。

    未等宋该说完,封裕从袖口拿出一份奏表,高高端起,立正说道:“臣有表要奏,弹劾宋该。”

    一时之间众臣哗然,这新都大朝只到半途,按例只是走个过场,怎奈如今却被封裕之奏章搅乱,上朝之际燕王确是志得意满,以为如今燕国内乱已平,可夸耀一番,这封裕一封奏章确是让他下不了台。

    燕王命内侍拿上封裕的奏章,细细的看起来,封裕表章言辞激烈,历数燕庭赏罚不明,放纵宋该,实则打燕王的脸。燕王大忿,平伯看到燕王脸色严峻,欲要发作,便匆匆吩咐左右暂且退朝。

    那新都兰妃寝宫,与段后分立左右两边,为燕王入后宫最近的两处寝殿。只如今兰妃宫门敞开,兰妃端坐于正堂之上,兰建在旁侧立,众人皆静静看着堂下跪着之人。

    “儿臣拜别母亲”慕容霸抬起深深低下的头,“儿此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今徒河要塞为燕之南部锁要,未得王命不得轻回,儿臣再拜别母亲殿下。”

    兰淑仪坐在正位之上还是纹丝不动,还是一言不发,惹得旁边侍女小艾大急道:“兰妃,霸儿如今领兵出镇边城,不知何时再见,边关凶险不知……”

    “他自己惹得事端,他自己解决,本宫只当做没这个儿子。”兰妃好不生气,只一言便在无话语。

    “霸儿,霸儿,你这次出镇要万分保重,若有器用不足赶紧通知你舅舅,我定当想办法为你送上。”兰建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多谢舅舅美意,为将者戍守边疆,为国举义。”慕容霸看了一眼母亲说道,“若不幸身死,定当马革裹尸而还。”

    小艾大急道:“霸公子不要胡说。”看向兰妃,只见兰淑仪还是莫不做声。

    慕容霸泪眼婆娑,向众人拱手作别道:“母亲、舅舅,儿今当远离,万望各位保重。”

    “霸儿,你且看看段先吧。”兰淑仪终于忍不住道,“这几日他屡屡到我宫门我不见,若上天垂怜,吾必许之,余下的,为娘也甚无可说。”

    “儿臣多谢母亲。”慕容霸起身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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