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蔡谟闻听此言,却也转变神色,问道:“愿闻其详。” “臣昨日深夜,已接得北边守将密报。赵境之内鲁郡百姓五百余家意欲起兵附晋,连带附近郡县更有二十多万人。中原遗民不忘我晋室,我晋室光复中原之日不远矣。” 褚蒜子见父亲如此为谋划,声威日盛,大喜道:“褚侍中果然有心,当速速命人分领政事,我晋国之师不日北上,收复中原之事所赖皆托付父亲了。” 琅琊王司马昱也道:“石赵诸子争夺,石冲南下夺权,胜负未分。如今我中原之民又举兵响应,当此良机万不有失。褚侍中,都中事宜当速速交割,北伐中原,重任在肩。” 褚裒老迈的身躯陡然有了精神,向众人说道:“老臣,定为我大晋,效犬马。” 说话之间,只见一内侍,上前,有一密报呈予琅琊王,琅琊王阅过,喜道:“赵国之内,自相残杀,石冲大败,士卒被坑杀三万。羯胡纷乱,我晋室之幸啊。” 琅琊王走下台阶,令众臣拜道:“恭喜陛下,我晋室千秋无期,光复中原当指日可待。” 冀州常山郡元氏镇 赵帝石遵得知沛王石冲已领兵渡过滹沱河,进逼平棘,已知劝说之策失败,心下大急,情势已不可逆转,对孟准也亦多怨言。遂采纳石闵之意,让其领精卒十万,北上迎击石冲。 那日在邺都中阳门城楼之上,石遵目送石闵大军远去,渐渐消失在暮春的晚霞里。夏日熏风渐起,石遵忽感慨道:“幸得有石闵,我赵国遂安。此去,朕许他征讨大都督,统领全国兵马,有便宜行事之权。” 孟准在一旁侧立,因谏言劝说之策失败,最近廖无话语,闻听陛下之言,还是不忍说道:“陛下,石闵狼子野心,若不稍加扼住,恐其坐大。今观邺城之内,尽是他石闵兵马,陛下兄弟凋零,若再不扼制,恐赵国非石氏所有。” 石遵却不以为然说道:“卿之言,朕自虑之。然朕有今日,皆赖石闵。今赵国四境未定,强敌在侧,若骤而杀之,恐寒凉众将士之心,朕心实在不忍。” 石遵意味深长的看了孟准一眼,“若非其事先整备军事,这十万大军要凑出来,还需些时日,石闵到底是有将才。” 孟准被呛一声却也不回避,“陛下,石闵终究是汉人,非我一族。若陛下实不忍杀之,许其高爵厚禄,稍夺其兵权,万不可使其再领兵事。” 石遵略一思索,胡汉之别终是大防,言道:“如今情势急迫,此意待其回得胜兵方可再议。” 孟准忽在一旁跪道:“陛下,那一晚石冲阖府上下,尽遭屠戮,其中必有猫腻。陛下无子嗣,起事之日,石闵请立太子,若石冲子嗣屠尽,石闵太子之位当更进一步。臣料想,必是那石闵所为,其篡位之心日彰。” 石遵故作镇静,只淡淡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事涉朝廷重臣,孟大人若无确凿证据,不可妄言。” “陛下,那日有人看见大将军府中有各色人等出入,似有人行秘辛之事,臣请……” 石遵打断孟准说话,言道:“朕,在举事之日毕竟答应过他,如今反悔,岂非言而无信。” 石遵看着天地相交之处消失的石闵大军,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诸石氏子弟,如今方能用得了他,若朕一日不立太子,其人也必一日给我赵国出力。若忠而被戮,岂非凉我赵国世人之心。” “举大事不拘小节,当日之势岂与今时之情形相同。魏武帝、司马宣王哪一个不是以忠臣自居。石闵虽言忠于石氏,岂不知在他身后有多少人欲变更国祚,窥伺神器。”孟准只不顾人臣礼节擒着石遵的衣袖。 孟准见石遵仍不为所动,急道:“陛下,当速速立太子,以绝石闵之念。先帝原最属意燕王石斌,如今石斌身死已久,群臣武将感怀其恩情、贤明者亦不在少数,若立石斌之子石衍为太子,众臣定当移忠石斌与他子嗣身上,群臣亦会感慨陛下之圣明。” 日头将落,天边一片赤红,石遵望着远方言道:“且容朕再思量。” 这时杨环匆匆赶来,只言道:“陛下,寿春军报。” 石遵接过浏览一番,将军报递给了孟准,说道:“孟大人,不是朕信不过你,如今之势,我赵国还需仰赖大将军,你看。” 君臣此时只无言,日头已经落下,河北大地安稳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那石闵与李农统领大军日夜前行,兵贵神速,不日已到平棘城下。石冲之军人数虽多,但以老卒居多,甲胄兵器业已陈旧,守城当是无虞,然野战非其所长。 那石闵和李农统帅大军,以乞活军为主,无诸胡士兵离心离德之情形,战力颇为可观。加之近年来所部讨梁犊,征张豺,独挡一面,实乃百战之师。石闵又颇有智谋,岂是石冲这般颟顸贵族子弟可比。 那日石闵使军士在城下挑衅,示之以老弱,石冲不知稳重,只欲想擒住石闵,便率城中守军出城迎敌。那之石闵早有准备,引石冲军入埋伏圈。石闵一马当先,手持双刃矛和金钩左冲右突,其帐下众将士竞相奋勇,只杀得石冲大败。不得已,石冲收拢残兵,在陈暹等一班将士簇拥下,率部东逃沿着滹沱河南岸,意欲北上渡河,败退到幽州以自保,遂到达元氏镇。只见这一处水流平缓,意欲从此北渡。那知这一地石闵早有伏兵,布置陷阱,石冲战马陷于其中,被石闵擒获。 随行护驾陈暹举刀意欲和石闵斗上几回,无奈已是力不能战,没过多久,就被石闵双刃矛砍下,身首异处。 其余跟随将士,见主将已死,纷纷束手就擒。石闵左右擒获石冲,只听他痛骂道:“吾战马失蹄被擒获,天不助我。如今家人尽没,本不欲独活,只求速死。”石冲仰天长叹,“先帝,你的遵儿如今篡夺神器,尽屠戮子嗣,我赵国当危矣。” 见石冲如此,石闵却是嘴角微露笑意,只听他说道:“沛王,你今日之南征,实乃帮吾一大忙。” 石冲却是不解,以为其意欲羞辱他,怒骂道:“你,石闵,意欲何为?横竖不过一死,只叹我赵国竟然用你这奸邪之徒。” 石闵只冷冷的一说,“用你的阖府老小,给孤之太子之位加码。” “你,太子?”石冲抬头。 石冲在那瞬间便明白了,“石遵,你,你到底怎么啦,我石氏诸子竟仰这汉人小儿鼻息。”石冲几欲发狂,却被石闵左右死死按住,嘴巴还在怒骂,只被左右掌嘴。 石闵命左右,“此人已是无用,拖出去,枭首示众。” 李农亦不知石冲府内发生之事,便向石闵问道:“那夜石冲阖府上下发生何事?” 石闵只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李司空切勿多虑。来,这下一步……” 石冲刚被拉出帐外,其帐下参军王泰从外面急急赶来,说道:“大将军,皇帝石遵来召令了,命将军速速移师南境。赵国南部方向有异动,与晋国接壤的边地郡守,守将纷纷向晋国投降,更有鲁郡五百多户意欲南迁投靠晋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