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 收拢人心-《燕鸣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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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汝身在燕营,却为汝主张目,狂妄已极。”慕容评只暴起,喝道一声,“来人啊,将这不知死活的狂徒拉下去。”
只听常炜在中央大笑。
见状慕容评耐着性子问道:“汝何故发笑?”
“吾闻燕主虚怀纳引,政事修明,流亡士庶多襁负归之。我笑,原来皆是沽名钓誉之辈,与旁人有何两样,尽被流言所蒙蔽,故而发笑。”
“王兄不可。常炜所言俱为事实。”见情势至此慕容霸迅速起身,对燕王进言,“魏军战士皆舍生忘死,我乃亲眼所见,若不是胡族细作之故加之我燕军具装骑兵已至,战场之胜负诚难分辨,恳请我王明鉴。”
“王兄,在这之前,吾也与冉闵交过手。”这时慕容恪也起身道,“冉闵确为我未曾遇到之劲敌。虽宇文,高句丽也不及也。”
只见燕王紧握凭几的手忽然松开,只缓缓吸了一口气,起身轻轻笑道:“昔年,关龙逄斩,比干剖心,皆因劝谏之故,奈何朕不是夏桀,商纣,得此铮臣,孤心甚慰。”
燕王只怒目圆睁对慕容评道:“王叔,汝是希望孤之身边皆是谄媚阿谀之徒,堵塞言路,混淆视听吗?”
慕容评听罢慌忙下跪道:“老臣万万不敢有此之念,请我王明鉴。”
“明鉴?汝险叫孤丧一贤臣而背负昏主之骂名,昏聩至此,实不堪用,来人啊。革去慕容评总理军务之职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帐内皆议论纷扰,慕容恪首先跪道:“陛下不可,王叔身兼重任,调度有方,若今革去恐无人能胜任,还望我王明鉴。”
封弈也道:“王叔虽言语有过,但念在忠心燕王的份上且恕他失言之过。”
其余人等也纷纷求饶。
常炜也惶恐跪下说道:“大王因我之故,而责罚亲善大臣,臣内心惶恐恳请大王收回成命。”
燕王见众臣皆有此意,便也顺水推舟,说道:“也罢,既然众将皆为你说情,孤也不便追究。只一条,我燕国之师南下诚为解民倒悬,疏危济难的王者之师,中原之民皆与我燕同,汝等听明白了没有。”
众臣俯身俯身道:“吾等谨遵王上圣意。”
见众将皆心安,燕王示意众人暂且坐下。恭敬的转向常炜问道:“今襄国羯赵残部欲领十数万之众一举荡平邺城,邺城刚复,冉闵能抗否?”
常炜转身一拱手言道:“冉闵定能相抗,或许亦能收服失地攻克襄国?”
慕容儁却是眉头一蹙,颇有不以为意之色,“哦?自古骤逢大败,能侥幸生还已属万幸,岂能再有拓地建功之能。”
“少康以一旅而复夏,勾践三千越甲便可吞并吴国,兵在精不在多。两军对垒,勇气尔。岂不知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到道理。今魏国已无依凭,所赖者唯有万余邺城守军。如今都城被围,将士必将同仇敌忾,若敌有变,以冉闵之智必将奋起反击,一举攻而灭之。”
国相封奕进前言道:“邺城据有三台之固,西接平阳,四塞山河,有喉衿之势。赵国累世营建,城墙高大实难克也,守城必是无虞。然襄国之城,为何冉闵,举三十万之众不能破敌,举万余人却能克之?”
见众人俱是疑惑,常炜款步来到堂下,说道:“所谓上下同欲者胜,冉闵自登基以来,混四海于一,廓清寰宇之心日胜,不计杀胡令当年之失,使国中胡人也能从军。虽是善政,然操之心切。国中大臣多有反对之声。今冉闵又复得帝位,必不在蹈昨日之覆辙。恐怕邺城胡……”
言之此,常炜瞬间惶恐,俯身谢罪道:“罪臣无知恳请燕王赎罪。邺城之中将不复胡存。”
燕王只摆摆手,“我慕容家,勤王仗义,世奉晋室。世人皆言赵国国主石虎讳言‘胡’,何其小矣。我燕国欲平天下,中原之民皆为我燕国之民。常炜勿怪。”
常炜起身再拜道:“燕国胸怀天下,燕主有明君之风,外臣感佩。”
燕王旋即说道:“夜深风露重,常炜今夜刚和家人团聚当一叙亲亲之情。来人啊,送常炜到别帐休息。”
“外臣谢燕王恩典,外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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