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在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林深“腾”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指着于老先生的眼睛:“你们内部出了这种事,想用这种方式脱罪?你当我是什么人!” “先别急啊,看看我们给出的条件。”于老先生并不为对方的气急败坏所动,轻轻把文件推到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算你们给我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也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林深尽量保持着冷静,但内心的怒火此时根本压不住:“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今天的事情,于氏把该赔的钱赔给任氏,然后把秉公执法,把犯罪者送入监狱才是亏损最小的处理方法!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他拿上东西,对眼前于老先生给出的条件视若无睹,准备离开包厢:“告辞!” 于老先生笑了:“果然没看错人啊,以后你这样的人进了于氏,我也不怕再有敢贪污公款的人了。” 林深气极反笑,转身义正辞严:“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帮你,光做假账只是一回事。于老先生,您想帮自己的恩人,但您不知道,任先生和望女士也是我的恩人!没有他们我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位置,也更加不能遇见我此生所爱。为了保护目前的一切,恕我无法帮您,也还请您放弃这种不道德的想法,尽早报案吧。” 于老先生嘴角提着,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那您就走吧。” 林深没再回答,转动了包厢门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于老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林深怒极。 “年轻人,你还是不够稳。”于老先生笑了,“我不这么做,怎么能让你听我把话说完呢?” 林深压着火:“听您说完,我就能走了吗?” 于老先生笑着朝面前空缺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于某说到做到。” 林深大步往回走,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姿明显是不想久留的样子。 于老先生也没嫌他不礼貌,十指在桌面上交叉,缓缓开口道:“林先生怕是理解错了我方的意思。” 林深一挑眉:“我可没觉得。” 于老先生慢慢地摇摇头,抬眼间都是商场混迹多年的沉稳和精明感:“林先生其实要是不答应的话,这碗脏水,可就要泼到林先生自己身上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林深猛地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 “怎么不可能?”于老先生耸了耸肩,“我还没跟林先生你坦白呢,在你之前,我已经找了任氏其他几位中流砥柱,他们全都答应了。”说着,他把林深没拆开的文件袋打开,白纸撒在桌面上支离破碎。 林深眼睛倏地瞪大。 “看看,是不是这些人?你以为的好盟友。”于老先生像是在看战利品一样看着林深的表情,不紧不慢道:“这些人,我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让他们变成了于氏的人。还有,你现在在这个房间的事情,他们全都知道。你猜猜你要是还像刚才一样走出去,他们会跟你的恩人——怎么讲?” 林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简直是怪物。” “谢谢。所以林先生你说说看,要是你就是任幸川,你会不顾公司整体去保一个人,还是选择舍小人保大局?”于老先生嘴角扬着,声音也是上挑的:“如果你认为他们是优秀的领导者,那你就知道他们会怎么选。” 林深后背发着冷汗。 “到那时候——你的妻子,我没记错的话……是叫鹿娴?名字还挺好听。”于老先生看向自己眼前交叉的指尖,突然缓缓地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靠向林深那一头:“她也别想好过。” “林先生那么厉害,学历又高又聪明,也懂得世故。做个账而已,我们保你全身而退。”于老先生又缓缓坐下去,微笑着盯着身体已经僵硬的林深: “一头是两边都吃力不讨好的事,一头是拿着于氏顶层高管的工资,最顶尖的福利和最大的房,跟老婆好好过日子。”于老先生翘起腿,身体往后靠:“林先生是聪明人,该怎么选,现在知道了吧?” 林深无力的蜷起手指。他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无奈感。 这个人,他玩不过。 他艰难地开口:“他们……还有个女儿。” 于老先生自知已经取得了胜利:“知道,跟我孙子好像差不多大。”他笑了:“怎么,还担心这个?我肯定给他们找最好的——” “事情过去之后,我会当任望珊的第一监护人。”林深冷冷地打断他,“我只希望,于氏一辈子都别再掺和进她的生活。她以后交给我来管,就不劳烦你们操什么心了。” 于老先生挑了挑眉:“那更好。” 一个月后,鹿娴晚上整理林深的书房时,无意间看到了他桌上的文件。她笑着打开随意地翻看了几页,满脸幸福地一边想着待会怎么跟林深说,她想要一个孩子。但她的眉头渐渐蹙起来:鹿娴在日本学的就是这方面的内容,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林深进书房看到鹿娴手上的东西时,那种错愕的表情更证实了鹿娴的怀疑。 “林深……你之前跟我说的,因为任幸川挪公款你一气之下换了工作的事情……是不是假的?”鹿娴满眼透着不想相信的哀伤,可林深躲闪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你疯了吗林深——你是不是疯了啊!”鹿娴双手发着抖,鬓边垂下的发丝沾到泪水贴在脸上,“他们是你的恩人,他们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她才十六岁都没满啊,她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深手足无措:“鹿娴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啊。你解释吧。”鹿娴把文件搁置在书桌上,满脸泪痕:“我听着。” “……”林深欲言又止,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解释,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他逃不掉,挣不脱。 “……林深。”鹿娴垂下眼眸,“我们离婚。” 任幸川和望溪入狱没到半年,蒋老在一家夜总会被发现吸毒已长达一年之久,由于拒捕加上袭警,就地执行枪决。同年,于老先生心脏病突发去世。 一切都死无对证,上一辈的这场惨痛的冤情,以含冤者的入狱和沉默者的忏悔,从此悄无声息,宣告落幕。世界上知情者,唯独剩下了林深鹿娴,于穆何婧姝。 这件事情就像是巨石一样,压在他们心头近五年之久,压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无形间喘不过气。 但一切都在轮流转,林深将含冤者唯一的女儿转入了昆城一中,却不知道于穆的儿子,于岿河也就读于这所高中。 一切又重新开始。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