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读心者

    程渺得知的信息越来越多，这些信息已经快让他看清这个社会的全貌了。

    同时，他也得知吴生拥有的【读心者】能力。

    起初程渺听到“读心者”这个词时，觉得十分恐怖。他的所有心理活动都能被窃听吗？这确实是一个会让人讨厌的能力。以前只在动漫里见过这种角色，当时不觉得有啥，当这类人真出现在身边时，却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不舒服与厌恶，但更多的是恐惧。

    不过程渺后来发现，【读心者】的能力并不是真正的读心。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看，这种能力更像是把心理学学到极致的那类人，他们能够从你的眼神、动作、神情察觉到你的状态，也能通过诱导，获得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不过与现代的心理学家不同的是，这里的读心者，并不是靠后天学习，而是天生具有这种侦查能力，对于他们来说，获取别人的心理是一种本能。

    他也发现，圆城并不是他一开始所想的‘乌托邦’。里边也充斥着猜疑，不满，算计，嫉妒，懒惰等人类本身会有的消极情绪，只不过在四周妖怪的威慑下，这些情感被渐渐隐藏了而已。圆城人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坚守自己的岗位，那这个理想的小城很可能立刻消失。即使有幸逃去外面，作为最下等的奴隶，未来只能更昏暗。更别提让这些无能力者和能力较弱的人逃出妖怪丛生的沼野，有多天方夜谭了。

    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程渺竟然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星光】，成为了猎人团队的一员。职位是画师。

    程渺也没想到小时候学过的画画，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那天他只是在和吴生讨论妖怪的事情，顺手在地上画出了他幻想出的章鱼怪。没想到正巧被王叔看到，随即拉他画了两幅肖像。自那之后，他就成了星光的画师。

    不过在这里画画不一样，他以前大多是临摹，很少自己创作。而在这里，他需要画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不久之后要上天堂，或下地狱的人。不不，并不是指他要画别人的遗照，他要画的，是‘通缉令’。

    他先要听队员描述对方的长相，然后再开始作图。有的队员表达能力有限，一幅画反复修改很多次，最终也难以达到很好的效果。有次差点杀错人，被王叔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程渺觉得星光的猎杀机制也很有趣。知道对方长相的队员，要么是当地的联络员，要么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老百姓。而真正去刺杀的队员，都是住在圆城的猎人高手。程渺不解，觉得让当地熟知情况的队员直接刺杀就好，何必选取这种低效率的方法，特地找一个画师，画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呢。而程渺的这种不解也让王柳质下定了决心。

    为了避免以后杀错人，程渺未来将作为平民在敌人区域活动，这样更便于他直接观察被杀对象，保证不出错。

    程渺觉得王叔在开玩笑。

    但王叔显然是认真考虑这种办法，在程渺出现之前，画像大部分是由联络人提供的，但大家草率的作画风格，导致出现不少事故，所以程渺确实是星光很需要的一个成员。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费劲的办法，而不用当地的联络员直接动手，是因为他们严格来说，不算正式入队，只是自愿的，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多少能力天赋高的，贸然出手势必引发不必要的伤亡。目前，几乎全部的星光猎人都会选择在圆城居住，至少在怪物的守城下，他们还能睡个好觉。

    鉴于程渺无能力者的身份，他想自由活动只有一个方法——装作能力者。否则就会被人贩子盯上，被卖为奴。

    而这个方法，需要一个人的帮忙。吴生的爷爷，断耳老翁，吴境。

    他要通过训练，掌握【读心者】的基本技能，掩人耳目。

    而这个方法，最大的问题是，耳上的红痣。

    古往今来，很多无能力者都希望摆脱自己无能力者的身份，所以会从一些容易模仿的入手，一般而言，智仁族是他们模仿的对象。除了智仁族和盗族外，另外几族都具有显性化的能力，但盗族的命运比奴还要悲惨，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模仿智仁族。

    至少大脑长什么样，没人一眼能看出来。只要不遇到那些具有能力感知天赋的人，瞒天过海过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前提是这人首先需要拥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特殊技能，外加两颗耳上的红痣。

    智仁族人都有个特点，从出生时，耳垂自带两颗红痣。用程渺的话讲，像“红孩儿”。很多假扮智仁族人的，会用特殊的红色颜料，涂抹在自己的耳垂上。但这种方法很容易被人识破。一旦受到摩擦，颜料就容易掉色。在六国内，假扮智仁族被抓的后果就是杀无赦。在六国之外倒是没有这个成文的规定，只不过会面临被人贩子抓的风险。

    这也是为什么河东荒地会流行一个叫“搓耳朵”的词。如果你的耳朵上有两颗画上去的红痣，那你走在街上很可能被人“搓耳朵”，如果红痣没被搓掉，那恭喜你，至少能短暂的躲避人贩子的追击。如果被搓掉了，那故事可能就要有另一个走向了。

    王叔和几位星光的成员，就红痣的解决办法争论不休。

    最后有人提出，将程渺的两耳切掉，这是最冒险的方法，但可能也是最稳妥的方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