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家

    这汹涌的山洪还是几乎完美的完成了它的袭击，它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只知道一味的催毁，如同凶恶的野兽，所到之处寸草皆没。

    父亲因为沉浸在痛苦中没有注意其他的事情，王众趁父亲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解散机甲回到父亲身边。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可能是因为累了，也不管把衣服搞脏就直接躺下了，王众不知不觉的在大雨中睡着了。等到有人一边喊一边摇，张开眼睛，发现眼前有好强烈的光亮，王众发现救援人员到了现场，现在山洪已经缓和下来了，看样子是导游在临死之前还按了紧急求救，因为悲痛，罗家祥不肯离去，王众一边劝说一边把他也拉了到橡胶船上，救援人员在临时的营地里面检查了他们是否受伤什么的，然后就把他们都送回了家。

    到了第二天，便收到了相关的通知，即使在晚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父亲，又泪流满面了，王众眼前不断的弹出自己所看到的，但是强忍的压制欲还是恪守着前线，这个口咽下又咽不下的气，只能暂时就这样了。

    ……

    在十分简单的处理完事情之后，父亲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房间里面，甚至在有些时候手里面还拿着让人暂时平静、暂时解脱的酒。王众在门缝里看到父亲正在大口的喝酒，企图把自己灌醉，本来父亲是一个不怎么喝酒的人，除了过年过节或者一些必要的场所之后，平常几乎连酒杯都不碰，但在经历过母亲的事之后，现在的父亲不但脾气暴躁了很多，而且还开始酗酒。

    王众走进了父亲的房间，房间里面的窗帘也没有拉开，父亲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床上，旁边便是酒瓶，而在墙下还有一些玻璃渣，是摔碎酒瓶的送碎片，看到这样一个情形之后，王众都有些心惊胆战“爸爸，虽然妈妈已经不在了，但也不能这样啊……”，还没有等王众说完，父亲猛然的抬起了头，对王众就是一身大吼：“出去！你进来干什么？”“我……”“快点滚！”父亲像一只发怒了的狮子，王众轻轻地握住门把手，把门关上了，隔着房门还能听见里面零碎的骂声。

    “好声好气安慰，还吼人……”被骂了之后王众突然感觉到异常的烦躁，但是这种抱怨转眼间被一种凄凉给代替，凄凉并没有浇灭这丛火，反而让火欲演欲烈，让人更加的难受。

    虽然时间快到中午了，如果按照平常的时候，应该全家人都在客厅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但现在客厅已经不同往日了，显得十分的冷清。王众只能难过的默默坐在客厅里，如一段木头一样，心中的杂绪让眼神都变得十分慌乱，在这份清净中，王众手臂支在大腿上，双手握拳靠在脑门。

    世界好像一瞬间就这样安静下来了。

    王众再没有去打扰父亲，抬头准备仰头坐，偶然看到客厅里面有一道通过窗子外的光的反光，他走过去，那是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王众把照片从桌子上面拿了起来，照片的相框还是母亲亲手套上去的……

    心中的仇恨和难过一下就涌了出来，如和尚突然之间掐断的念珠，眼泪清洗着不可挽回的事实，想强咬牙关已经是不可能了的，心头绞肉般的疼痛，悲愤而宣泄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但又不想让别人听见而强压，没有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安静，而似乎还变得那么的死静，言语无法出来的内容只好用眼泪去表达。

    以前那一家人的回忆赫然出现在眼前，虽然很久以前就想到过生死离别，无论以前因为家庭矛盾说出了多么讨厌的话，以至于还说出长大后就到离家里面很远的地方去工作，即使是过年过节，但现实真正降临的时候，却还是百般的不舍，这种悲痛也无人诉说……

    既然无人诉说，那就只能用这种喧哗而寂寞的方式了。

    ……

    八点半了，晚饭也是草草了事的，虽然经过了一轮洗礼，但是洗礼结束之后心中还是十分的压抑，宛如下完雨之后的阴空，但还是舒服多了。王众无精打采的写起了作业，这事情还是得要完成的。

    以为就可以这样静下来的时候，在写语文的时候，却被眼前的题目撞了火药桶，王众停许久之后迅速抬头，他无法用自己的眼光直视那道题，但题目的内容又再一次导致心中波澜起伏，在他的脸颊上，不知不觉的流下眼泪。

    笔越写越觉得吃力，虽然想到答案却又像中了魔咒无法写出来，最后甩掉笔一拳锤在桌子上。

    稍微有些缓过神之后深吸一口气，叹出来。

    “人生本来就悲喜无常，就像树上的树叶一样，就算不被人摘掉秋风一吹就落了，一味的悲伤是没有用的，因为悲痛只会让活着的人痛苦，而且这份痛苦也无济于事，而且如果活着的人因此而痛苦或堕落，这应该是死去的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吧。”想到这里王众感觉有些畅通了。感到有些疲倦之后王众就趴在自己的书桌上，虽然床就在旁边却又似乎懒得动身，就这样坐着，而不知不觉中，直接睡在了桌子上面。

    等到王众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桌子上面的台灯已经被人关了，王众起身直径的走出了房间，看到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饭菜也做好了。

    在简单的对话，两人却没有再多的语言，父亲看起来还是不太想说话，但是样子比之前平静多了，王众也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气氛还是让人有些难受，王众最后还是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在王众回房间的时候，而在进门的那一刹那，王众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父亲也正巧抬头望过来。

    王众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