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纸张上书写的内容是甚么先不说,只这纸张便让满朝士族公卿们震撼不已。 所幸,其上书写的字迹,倒是颇为眼熟,仔细辨认之下,竟是自家父兄子侄的字迹。 而且还是跟着番禺王征讨叛军,兵败之后至今未归的父兄子侄之字迹…… 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活着! 不过,当士族公卿们看完内容之后,心情就更复杂了,大骂不忠不孝者有之,默然陷入沉思者亦有之。 但不论大骂者,还是沉思者,心底里皆是充斥着绝望。 番禺古国的覆灭,已经不可避免! 而且就在朝夕之间! 唯一的变数,是覆灭在天神领导下的自家叛军手里?还是覆灭在动辄坑卒屠城的六国魔王剑下? 是的,满朝士族公卿早知道六国旧族打来了,嬴政和秦墨截获的那封求援信,只是后续的一封而已。 士族公卿们也知道,被六国旧族打进王城平原的下场,所以向相邻的阳禺国、缚娄国,以及甚至算不上国家的大部族,皆派出了求援借兵的使者。 然后,满朝公卿齐披甲,在王城里凑出了最后一点青壮人马,打算共赴国难,去跟六国军队死磕,将之阻截在山林地带。 可是没等他们出发,叛军也向王城杀来的消息,便传过来了…… 番禺朝廷上下彻底麻爪了,勉强凑出来的人马,原本便少得可怜,若是分兵支援两线作战,则更显杯水车薪。 于是,临时又变成了守城军。 并将方圆之地的能拿动兵器者,全集中到城里据守,还抢收了王城平原上的庄稼,尽数充为军粮。 奢望能在诸越援军到达之前,守住王城! 可奢望终归是奢望,奸细惑乱人心,城中民心思变,士族公卿以及家臣宾客们,时常被协助守城的老弱妇孺偷袭宰杀,几次引发两方火并,险些波及全城。 以至于后来上城墙巡视,都让士族公卿们脊背发凉,应该放在城外的注意力,也全部用在了防备身旁的庶民身上。 明眼人都清楚,王城已然是难以据守了,士族公卿们也不是一条心了,越来越多不甘于坐以待毙者,利用身份职务之便,在夜间开城门,携家带口出逃。 便是剩下未逃的士族公卿,也不知是揣着甚么心思,是想为番禺古国殉葬? 还是打算等叛军杀至,伺机开门献城,以求将功折罪? 甚至获取晋身之姿? “伯父,侄儿该死……让幺弟为逆贼所害……侄儿该死啊……” 番禺相国府,甲士抱着族弟的无头尸身,匍匐在眼窝深陷的白发老者脚下,大哭着请罪。 白发老者面上无喜无悲,只是呆呆的看着无头尸身,好半晌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那甲士族侄赶忙放下尸体,爬起来为老头抚胸顺气。 “咳咳咳,咳咳咳……叛军最迟明晚抵达城下……咳咳咳……今晚你护送族人出城,逃出去吧!” 老头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嘱咐道。 那甲士族侄闻言大喜,但临阵脱逃终究不是甚么体面时,于是强压住脸上的欢喜之色,叹道:“也好,以伯父您的才能,不论投往哪国,皆可为上卿……” “咳咳,尔等自去吧。” 老头摆手打断族侄话头,意兴阑珊却又坚决道:“吾身为国相,岂有弃国而逃的道理……尔等自去,自去吧~!” 族侄面色一滞,嘴唇张合似乎想劝,但嗫嚅到最后,却只是叹息一声,眼中再度落下热泪。 国破家亡,悲哀莫过于此! …… …… 次日,清晨时分。 太阳跳出山脊线,散发光热,将晨间薄雾驱散。 番禺王城,南关外一里处,叛军草绿色的军阵,从散去的薄雾中,渐渐显露出来。 而随着薄雾散去,叛军军阵也散开。 有骑兵出前,策马绕着护城河勘察,更多的叛军,则开始伐木,打造攻城器械。 嘟嘟嘟—— 呜呜呜—— 示警的牛角号和海螺号,同时响彻番禺王城上空。 士族公卿们匆匆披挂,拥簇着一位年龄只有十四五岁的番禺新王,登上南城关楼,瞭望城外叛军。 少年新王粗略数了数,发现叛军只有六千多人,绝对不到七千。 “呼~!” 少年新王长出一口气,似乎心中大石落了地。 六千多青壮叛军,固然是难以战胜。 但这凭这六千多青壮叛军,想要攻入王城,似乎也不太现实。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