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斯真心没想到,秦墨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并且表示在无意中坑了他,颇有惭愧之意。 这让他欢喜之余,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想要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位置。 可秦墨这位年轻的宰相,似乎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或者说从始至终就没把他当成甚么威胁。 因为人本身,并不恋栈宰相的位置! 甚至,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如果自己不使甚么歪点子,主动的招惹秦墨,这位年轻宰相,平时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好像……竟是带着敬的? 敬我么? 李斯念及至此,不禁满心狐疑。 但不自觉的,却又倍感荣耀,能得这位大秦宰相、军功彻侯、一国之君的敬,说出去也属实是够叼了! “不知秦相何以教我?” 李斯摒弃乱七八糟的念头,也不等进府废话了,揖手问道。 今天跑了一趟西市,又二找韩非,此时已是日近黄昏,再不抓紧的话,明日拿甚么跟嬴政交差? 扶苏怀里抱着一沓文稿,原本是打算告辞呢,见李斯如此急切,便也不急着走了,帮忙参详道:“秦相当日进献之双规法,甚为简略,不足之处,应是多矣,李廷尉可将之完善……” 李斯闻言,立即接话道:“廷尉府诸君正在将之完善!” 他却是生怕秦墨顺着扶苏思路,拿完善的双规法应付自己。 还是那句话。 廷尉府属官们,可以拾秦墨牙慧交差。 他这堂堂廷尉,大秦最高法长官,却要有自身的见地! 秦墨咂嘴稍稍沉吟,开口道:“有句话叫打铁还需自身硬,御史和锦衣卫有双规法,是能放开手脚了,也能遏制脏官劣绅逃亡了。” “但……御史和锦衣卫自己呢?” 李斯近日净是琢磨这些了,给御史和锦衣卫权责的同时,也要限制他们的权力,所以毫不犹豫便道:“可让官吏百姓,反过来监督他们,若有越权枉法,上告廷尉府处置。” “这也是个法子……但……” 秦墨先是点头,可随即却又话锋一转,道:“陛下即将颁布官吏考评法,介时御史和锦衣卫的权力更大。” “若是官吏拉拢勾结,与他们沆瀣一气,又该如何?” “毕竟,御史和锦衣卫也终究是官场一员!” “尤其是御史,他们本身便是官吏,今天或许还在监察别的官吏,明天说不得,便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调任做了执政官吏,被往日同僚监察。” “反之同理,今天还是被监察的对象,明天成了御史,便去监察往日的同僚。” “便是锦衣卫,虽乃陛下自军中抽调,可他们在军中的生死袍泽,随时可能转为执政官吏,包括他们自己,也随时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转为执政官吏……” “如此,怎能保证御史和锦衣卫,不与往日同僚或袍泽,亲亲相隐互相勾结,乃至为彼此谋权谋利?” 李斯被问住了。 扶苏也愣了。 两人面面相觑,被秦墨这问题,给弄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这问题并不复杂,先贤也曾对此阐述过自己的观点。 比如孔圣,他提倡亲亲相隐! 难道孔圣不知大义灭亲的正确? 既然知道大义灭亲的正确,还为何要提倡亲亲相隐? 说到底,无非是因为亲亲相隐,乃是人之本性,也是普世的道德观与价值观! 法家对此深恶痛绝,因而商鞅制定的秦法中,有了连坐法,以及告奸法。 一人犯法,亲眷连坐,一家犯法,亲邻连坐。 反之,你只要大义灭亲及时告发,不但无罪还可得赏。 如此,你还会亲亲相隐吗? 答案是,会! 该亲亲相隐时,还是会隐,否则那来的许多脏官劣绅? 而这亲亲相隐延伸到官场上,便是蛇鼠一窝结党营私,想要遏制,唯有制定相应的律法,或相应的体制,防微杜渐! “秦相的意思是,担任御史和锦衣卫者,不能再任其他官职?” “秦相难道是想让御史和锦衣卫,彻底独立于朝廷之外?” 扶苏和李斯沉默半晌后,似乎有所明悟,各自开口道。 秦墨颔首:“然也,说的都对……将御史和锦衣卫的选拔任用,彻底独立于朝廷之外,如此才能杜绝蛇鼠一窝结党营私。”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