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嬴政一听秦墨这回答,便知他已经猜出自己来意,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道:“爱卿自己也说了,敬鬼神而远之,这‘敬’字在前,总归还是要保持些敬意的。” “那巫祝接受医馆培训之事,或可转圜一二,令愿者自去,不愿者便罢!”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这句话里的‘祀’字放在后世,或许可以有多种解释,套用在许多地方,但在这先秦时代,它就是字面意思。 祀便是祭祀,戎则是军事,祭祀甚至排在军事之前,足可见祭祀祖先或者鬼神,在古人心中的重要性。 而这也从侧面表明了巫者的超然地位,上古乃至殷商时期的巫者,通常便是一地的统治者,到了八百年周朝,巫者才逐渐脱离政治中心,但仍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最直观的例子,便是百越之地,在秦墨去之前,在大秦将之平定之前,巫长牢牢掌控着基层,比国王说话都管用! 当然那是在百越,而在华夏之地,战国末期各国变法,力图强国强军,巫者的话语权早已一降再降,彻底成了祭祀仪式上,专职跳大神的巫祝,不在体制内者,更是要扎根于民间,自力更生糊口。 不过正因如此,反倒是颇得民心! 嬴政得了锦衣卫奏报,大秦各郡县乡里有名望的巫祝们,几乎都和医馆闹得很僵,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加之他自己也崇信此道,所以便借机劝秦墨几句,给巫祝们留些余地! 秦墨自然了解嬴政的想法,当下点头道:“陛下即有此意,便照此办理也好。” “只不过……不接受医馆培训的巫祝,以后最好不要再行医者之事,免得害人性命而不自知,最后还打着祭祀亡魂的名义,再赚一波病亡者家属的钱财!” 他说的逗趣,让嬴政莞尔不已。 但莞尔过后,嬴政却又无奈,能得百姓之尊崇,并且具备名望者,通常是懂些药理的巫祝。 因为他们能给百姓实质性的好处。 反之,只靠撞大运混饭吃,时灵时不灵的巫祝,百姓其实也不待见,更不会有甚么名望。 秦墨提议禁止不接受医馆培训的巫祝不得行医,好巧不巧又应验在那些懂得医药常识的有名望巫祝身上,形成闭环了。 劝了跟没劝一样…… 铛铛铛—— 嬴政正沉吟思索其中之利弊,后院的木门突然被敲响,接着便是赵高的声音道:“陛下,夏医令有急事求见秦相。” 嬴政收回思绪,道:“进。” 木门打开,夏无且急匆匆快步而入,随即看到君臣二人四仰八叉的泡澡模样,眼角不禁一阵抽搐,强忍着无语感觉,先是向嬴政揖手一拜:“臣,夏无且,参拜陛下。” 然后,又向秦墨揖手道:“拜见秦相。” 秦墨摆摆手:“夏老何事寻我?” 夏无且挺急的,当下便收了虚礼,开门见山道:“杜县甲字大医馆派人来传信,医舍人陶珲因与当地巫祝起冲突,中了厌胜之术,秦相可要与老夫同去一探究竟?” 这话说的很有讲究,明明已经知道中了厌胜之术,后头一句却是一探究竟。 显然,夏老头根本不信甚么厌胜术,摆明要去找出凶手! 呼啦—— 秦墨豁然自水中站起,眸中带煞道:“陶老可有大碍?” 陶珲是太医署的老医倌,秦墨以往带兵出征,他必然也是随军军医一员,乃正儿八经的老战友。 夏无且面色难看道:“危在旦夕。” 秦墨此时已经跳上岸,不顾浑身湿漉漉,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蹬上靴子挂好佩剑,向嬴政揖手道:“臣先去趟杜县看看,陛下您……” “朕也同去。” 嬴政从池里出来,边穿衣服边道。 秦墨也不废话,拿出教新卒穿甲的速度,上手帮嬴政三两下穿戴好,然后汇同夏无且,快步出了后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