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冬去(十五)-《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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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沿着墙根,鬼鬼祟祟地溜到院子里,四周打量,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刺激。

    这是西厢。整整齐齐的院子,中间一颗老槐树,四周一圈厢房,没一个人影。

    堂堂都督府警备,是否太大意了些?自己若真是个贼子,这边得手了……她在心底腹诽。

    未几,她又想到楼月,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裙带。心里嗤一声,果然是个没能耐的。

    她轻手轻脚地溜到西厢院门,来到一处花园。

    园中有水榭,下面的池子已经结了冰。草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没有被动过,圆鼓鼓地成了个冰盖,像一座小雪山。天色阴沉,又是要下雪的天,远处看的不太清楚。

    晚云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人经过,就壮了胆子步入园中。

    她尽量走的斯文,万一被人瞧见了问起来,就说是新来的僮仆;万一说没有新来的僮仆,就说进错了门,迷路了……晚云打着主意,决定豁出去了。真要被发现,便束手就擒,大不了让方师伯再刻薄一回。

    前方的一棵矮松上落满了雪,晚云转过去,蓦地发现十步开外的水榭里点了一盏豆灯,里面隐约有个人影。

    她登时窒住了呼吸。

    许久不见动静,她蹑手蹑脚,慢慢地,瞧见一角鸦青澜衫。

    再悄悄上前两步,只见水榭中架了胡床,床边一盏红泥风炉,上头的羊首铜鍑温着热茶,案几上隔着竹扎和铜碗。

    主人枕着手臂,另一只手搁在膝头上,似乎睡着了。

    晚云立在五步之外,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比上一次所见,更为详尽。

    八年过去,他已不复竹林中的清冷少年。紧绷的唇线和眉头舒展开,长眉入鬓,自有诗酒年华的不羁和潇洒。

    他在她的生命里只存在了短暂的两个月,之后却化为一种执念长存在她心里,没入她的骨血中。

    即便她后来已经淡忘了他的模样,但到相见之时,只觉桃花又开,故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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