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窈窕美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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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时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几乎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想一想,却并没有这样的必要。

    君王的爱幸原本就是如此,他要给予的东西一定要是天底下最好的,她没有必要去羡慕龙阳君,因为魏王不过是一方诸侯,而天子所能给予的爱幸荣宠,远比一个诸侯王更要强势得叫人没法去忽略。

    叫她想要奢求,这份君恩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韩国夫人博学,奉承起人来也是弯弯绕绕。”圣上被她短短一句说得心中熨帖,含笑相问:“那阿滢觉得朕同魏王比起来如何?”

    周文氏如此奉承,不就是在说宫中这位云娘子?

    他感知到怀中女子的瑟缩,将她的下颚抬起不许她避让:“怎么了?”

    云滢面上热烫,轻声啐了他一口,“官家竟是这样不正经,龙阳之好不就是说他的么,官家要是学魏王可叫我怎么办,守空闺一辈子?”

    她方才难道不就是在说皇帝更好些的意思么,但是圣上却一定要她亲口说出。

    皇帝似乎并不满意她这样说,笑意略淡了些,但是也没说旁的什么,他想起云滢说的那些话,不禁莞尔:“朕有时候觉得你也不能这样孩子气,既然封赏这些也是要遭到群臣非议的,朕不如将你的叔伯兄弟一道都封了,省得将来还要再遭一遍罪。”

    她推辞了活人的大部分册封,但是大臣们也不记得她的好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只知道她没有辞给她母亲家族的那一份,这就是罪大恶极了。

    “朕记得你叔叔还是伯伯好像是在蜀地任职的,等到下次升迁的时候叫他进京把孩子送来给你瞧瞧,”圣上瞧她被说了一句便有些不情愿,随口笑道:“朕倒是不大记得他的官职姓名,便是说错了也不奇怪。”

    皇帝对她已经算得上是很上心了,连这些微末小事都放在心上,云滢摇了摇头,笑着道:“官家说的自然不会有错,只是我听不明白,哪来的什么孩子?”

    “是他递了折子进京,说是想过继一个弟兄到你父亲的膝下,好继承你家的香火,这一脉断了也可惜。”

    这种事在贵族和平民之间都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过继的孩子最好是血缘亲近的兄弟所出,年纪小些,大了以后不能认回原来的父母,只继承继父的爵位财产。

    “承蒙叔伯费心,不过想想他们如今也有三四十岁了,那地方湿热,好不容易适应了水土何必再折腾。蜀地甚远,我可舍不得这样车马劳顿,叫他们在那里好生待着,还回京做什么?”

    云滢十分不高兴的,她家里现在也有几个做小吏的,当时却不肯收养孤女,推脱称要到遥远之地赴任,嫌年纪太小,怕路上生病,现在便叫他们安安生生做官好了,不必眼馋京城这一处肥肉。

    “父亲名下已无一砖一瓦,母亲也去世了,过继过来叫那婴孩饿死吗?”云滢神情恹恹道:“想我华|夏泱泱,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断了香火,又不是皇室开枝散叶那般重要,断了也于大局无碍。”

    圣上见她扭过头去半含酸涩,便知她心意,这样在宗法上来看,阻碍香火传承,对于她父亲而言是很不孝的,但云氏能有今日本就是因她而起,云滢别说是不准这一点,就算是要想着法子作践人也并无不可。

    “不许便说不许,为了这件事也值当生气?”圣上将人扳过来,啄了啄她的唇,“朕换些别的赏你就是了。”

    云滢小的时候很少收到别人的礼物,因此尽管福宁殿每日都要派人送些东西过来,但对圣上赠她之物都十分期待,她抿唇一笑,将所有的阴霾尽数去了,“官家日日都让内侍送东西来的,不是御膳,便是什么旁的贡品,还要赏我些什么?”

    她眸含期待,见圣上越挨越近,气息如羽毛一般轻轻拂过她耳边,语气却含了些调笑的意味。

    “不若赐给阿滢一个皇子,怎么样?”

    圣上俯身轻吻,还未及那一片细腻肌肤,就被女子推拒在了中途。

    “皇子这种哪里是说有就能有的?”云滢颊边的红热比春日里的唇间樱红颜色还要浓些,“这事儿得看天意,也得官家常来才行。”

    如今宫中官家的骨血只有两位,皇帝夜间如何云滢自然是清楚的,太后怀疑过圣上那方面的事,但是太医日常请脉也说无碍,虽说她如今没有身孕,只是从前后宫也不见嫔妃生养,因此内廷也没什么关于会宁殿的流言传出,她对这事也就随缘了。

    两人亲热腻歪都没什么,但云滢却害怕圣上索要过甚,她一会儿便不大好去清宁殿了,她离皇帝稍微远些:“但是现在不行,老娘娘见了要笑话的。”

    她偶尔抬眉轻怨,眼中别有一番潋滟:“横竖太后娘娘笑的时候官家不在眼前,圣上自然也便体谅不了我的难处。”

    美人的肌肤胜雪,柔如凝脂,即便男子不是那种激狂之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事后也能瞧出不妥,太后在宫中数十年,这些事情还是懂的。

    “而且这几日太后有些头疼,我想着不如斋戒清净几日,再给老娘娘祈福,尽些孝心。”

    云滢这样说,自然是不叫圣上沾她身子的意思,皇帝每两三日也会到清宁殿尽孝,对太后的情况也算是知道许多,他纵然与云滢情热,但也不至于一定要现下得到,便微蹙了眉头,说起太后的病来。

    “太后要强,往常身子也好,这两年却渐渐有了卒中的前兆,本来季节更替的时候凤体便弱,经了一场气后彻底激出了往日隐痛,太医开的方子吃着也不见好。”

    现下再也没有人敢说皇帝不是太后生的,那一对陈氏夫妻被人押着回了蜀地,而之前进谏的朝臣被太后贬斥之后皇帝也再没了召见的意思,朝野上下噤声,不敢私议皇家事。

    “官家不必忧心,前些日子老娘娘也嫌宫中用药不好,常发脾气的,”云滢见皇帝没有了那份意思,稍微靠过来些依顺着他,宽慰道:“不过这两日新换了个年轻的太医伺候,比旁人都更敢下药一些,脾气发得也少了,想来头疼也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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